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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遇上了鬼打牆不成?
心裡雖然閃過這麼一個念頭,但是阿爸許認為鬼靈應該不敢對自己作祟,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後來我問外公,阿爸許驅邪捉鬼那麼厲害,為什麼區區一個乞丐就能讓他如此狼狽呢?
外公說,阿爸許長期接觸鬼類,難免陰氣纏身,影響體質,所以雖然能對付惡鬼,卻不一定能對付惡人。你看,歪爹就是例子嘛。
想想確實如此。
歪爹在畫眉村一帶畫符捉鬼是人人皆知。可是他受了陰氣的影響,五官歪曲,骨骼歪曲,走路不利索,吃飯喝茶也不利索,其實跟殘疾人沒有兩樣。倘若那個人起了歹心要害他,他肯定打不過別人,也跑不過別人。
陰氣多的話濕氣也重,寒氣也重。因此歪爹的家門口總是曬著大把大把的艾草,每天必喝艾草水,長年用艾草水洗澡。艾草可以去濕,散寒。
急急如喪家之犬的阿爸許連忙找人詢問這是哪裡。
終於找到一個人後,那人告訴他,這裡是某某縣某某鎮。
阿爸許卻不知道這個縣這個鎮屬於哪裡。他忙問從這裡去阿壩州應該怎麼走。
那人卻沒聽說過阿壩州。
阿爸許又說了九寨溝,四姑娘山等地方。
那人知道九寨溝和四姑娘山,說自己沒去過那裡,但是估計走到那裡最少也要十天半個月的。
阿爸許說他剛剛從那裡走到這裡,不過幾個時辰,怎麼回去要十天半個月呢。
那人說,這裡接近雲南貴州的邊境了,九寨溝在青海和甘肅交界的地方,你是怎麼只花幾個時辰從那裡跑到這裡來的呢?
阿爸許大吃一驚,沒想到剛才一路狂奔居然跑了這麼遠。
他連忙謝過那人,自己邊走邊想辦法,沒想到走到這裡碰到姥爹了。
他問姥爹為什麼一見到他便說他已經死了。雖然他親眼看見乞丐暗算殺死了另一個自己,但心中疑惑未曾消減半分。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已經死了,逃脫出來的是魂魄而已。可是他對自己又掐又打,卻能感覺到疼痛。能吃能喝能睡,與常人無異。對著陽光或者月光有影子,腳踩在地上有印子。瞭解鬼靈的他知道,這些都是鬼魂做不到的。
姥爹心裡突然想起在京城遊玩的時候聽一個專門砍頭的劊子手說過的一件詭異之事,於是對阿爸許現在的狀態已經有了七八分了解。
外公給我講起姥爹的這件往事時,我迫不及待地打斷他,問阿爸許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態。他到底死沒死。埋掉的那個阿爸許跟活著的阿爸許到底是什麼關係。
外公說,你別急,先聽我把姥爹曾經遇到劊子手聽到的事情說完,你就能像當時的姥爹一樣明白七八分了。要不是姥爹之前在京城呆過一段時間,又恰恰聽到了一個劊子手談起這種事情,恐怕阿爸許在見到姥爹的當晚就會煙消雲散。
外公說,你姥爹有一次在京城專門殺人行刑的菜市口那裡吃飯,恰好聽到一個喝多了酒的劊子手在鄰桌大聲笑談他經歷的事情。因為劊子手是拿刀砍頭的人,說的事情自然離不開生和死。這也引起了姥爹的興趣。雖然他沒有像其他愛熱鬧的人一樣圍到那桌去聽劊子手談生論死,但也豎起耳朵偷偷聆聽。
那劊子手是個濃眉大眼手大肩寬的壯漢,加上他從事的職業讓人望而生畏,本來看起來應該威風凜凜,可是他的左膀右臂極不協調,右臂粗大如牛腿,肌肉分明,鼓起的地方像石頭一樣鼓起,凹陷的地方像坳谷一樣凹陷,這是極具神力的表現。如此之下,他那隻如常人一般的左臂顯得太弱小了,雖然它並不弱小。
因此,右肩要比左臂高出一截,端坐著也像是坐歪了。
姥爹瞄了一眼飯桌上正當季節的螃蟹,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