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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其實對男女之事知曉得非常早,但這不是促使他犯下這次錯誤的原因。由於母親去世得早,他的父親常從寨子外面帶來年輕的女子。他在八歲的時候就曾不小心撞進父親的房間,看見父親在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女子身上奮力聳動,父親身下的女子滿頭大汗地抱著他父親那寬大肩胛骨,手指幾乎挖進他父親的肉裡。他為父親感到指甲嵌入肉裡的疼痛,為父親緊咬牙關。
父親沉浸其中,沒有看到多吉。
父親身下的女人腦袋像個撥浪鼓一樣晃動,晃到左邊的時候看到了呆呆站在一旁的多吉。那個女人鬆開一隻嫩白的手,在多吉的臉上摸了一下。
多吉感覺到那隻手像是剛從水裡撈上來的,濕漉漉的,滑溜溜的,軟乎乎的。
女人只輕輕摸了一下,就將手縮了回去,重新按在他父親的肩胛骨上,重新將指甲挖進他父親的肉裡。
或許是她感到疼痛了。因為壓在她身上的多吉的父親此時像一頭猛獸一般嚎叫起來,聳動的動作比一片因撥動而顫抖的竹片還要快。女人似乎要讓他父親感到同樣的疼痛,這樣才公平,這樣兩人才有同樣的感覺,才有同樣的心思,才能合二為一。
終於,他父親的嚎叫漸漸弱下來。他父親像突然死了一樣癱倒在女人身上,像蓋在女人身上的被子。
多吉看到女人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想提醒一下他的精力旺盛的父親,讓父親起來,別壓壞了那個美麗的女人。
他父親的臉埋在女人雪白的脖頸裡,像是埋在一片雲裡,又像是一頭野獸埋頭在山溪裡吮吸清甜甘洌的泉水。
多吉感到臉上有水在流動。他以為自己流淚了。癢癢的感覺將他從痴呆的狀態中抽離出來。他抬手要擦去淚水。可是手碰到臉之後,他發現那不是淚水,那是女人摸他的臉時留下的液體,黏黏的,散發一種奇怪的香氣,一種讓人心煩意亂的香氣,一種讓人心煩意亂又蠢蠢欲動的香氣。
女人又側過頭來,朝多吉拋了一個媚眼,說道:&ldo;多吉,你也會有女人的,像你爸爸一樣有很多女人。因為你長得很像你爸爸,很多女人會為你著迷。&rdo;
多吉看到疲憊的父親從那片雪白的雲裡抬起頭來,懶懶地看了多吉一眼,然後用那頗有威嚴的厚重的嗓音說道:&ldo;出去!&rdo;
到了傍晚,多吉感到眼睛難受,像是被煙燻過一樣,癢癢的,不停地流眼淚,看什麼東西都是模模糊糊。
那時候蘿蔔寨的阿爸許還不是現在的阿爸許,多吉去找了阿爸許,要阿爸許給他看看眼睛出了什麼毛病。
蒼老的阿爸許捏住多吉的下巴,對著多吉的眼睛看了半天,然後說:&ldo;你的眼睛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所以會疼。&rdo;
多吉問阿爸許:&ldo;為什麼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就會疼呢?&rdo;
蒼老的阿爸許慈祥地摸了摸多吉的臉,他摸的地方剛好是那個女人摸過的地方。多吉剎那間感覺阿爸許已經看到了他所看到的一切。他覺得此時自己的心靈跟阿爸許的心靈融合在了一起。這是他後來對新的阿爸許敬畏的原因。
在阿爸許面前,他沒有任何能隱瞞的心思。
蒼老的阿爸許說道:&ldo;孩子,萬物都有自己應該遵循的原則,在不合適的時候做了不合適的事情,就會難受。大雁提前南飛或者晚飛,都會死掉。春天的花在冬天開,就會凍死。鬼在人道流連忘返,阿爸許就要讓它走。喜歡一個人的時間不對,也會難受。&rdo;
多吉似懂非懂,問道:&ldo;那我該怎麼辦呢?&rdo;
&ldo;不用怎麼辦,時間一久就好了。再難受的事情,時間一久就好了。&rdo;
&ldo;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