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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低聲安撫嶽天恆,見到楚時朝的身影,興高采烈跑了過來:「師……」
不等一句話說完,又見了後進來的殷晚參,硬生生剎住閘,從跑變成沉穩的走,臉上的笑意不減,喊了聲:「師兄!」
身後的楚宗弟子也跟著行禮。
「萬千。」楚時朝應道。
殷晚參沒理他們倆,找了把乾淨木椅坐下,這才鬆鬆喘了口氣。
楚宗弟子忙裡忙外,殷晚參忙裡偷閒打量四周。嶽鴻的屍體已經被取下來,平穩地放在大殿中央。院中的其餘弟子也全部被擺好,蓋上了白布。
乾涸的血跡被清理法術去除,難聞的味道也被帶來的香衝散了不少。滿門被滅的宗門,此刻才看起來正常些。不再陰森森的嚇人。
殿中染著蠟燭,殷晚參百無聊賴的用指尖挑著燭火玩。火苗在冰冷的眸子裡跳躍,卻勾不起任何有溫度的情緒。
嶽天恆縮在嶽天蘭身旁,呆呆地望著殷晚參,神色糾結。他看了看正和弟子談話的楚時朝,還是悄悄起身,來到了殷晚參面前。
少年單薄的身體遮住了一部分燭火,殷晚參收回手,倚著扶手漫不經心的瞧向他,「有話要說?」
嶽天恆搖頭又點頭,怯生生道:「那人的特徵,我還沒告訴你。」
殷晚參:「你說。」
「他……很年輕,相貌俊美,與澄淵君身量相當。」嶽天恆吭哧吭哧,滿面通紅。
「還有呢。」
「對!他拿著一把扇子。」嶽天恆努力回想,「通體漆黑,畫著什麼看不清,但是很好看。」
殷晚參撐著下巴聽完,腦中大概有了個模糊的身影。在他認識的人中,俊美之人不少,喜歡拿扇子的除了他自己,就只剩下一個人——殷回逐。
他眯起眼眸沉吟片刻,不知從哪變出扇子握在手裡,點了點嶽天恆的肩頭,「不錯,值得嘉獎。」
嶽天恆苦澀的咧嘴笑了笑,他滿門被滅,還有誰來嘉獎他?
「等回到楚宗,你再將這一特徵告訴他們。」殷晚參搖著扇子,「他們自會誇你做得好。」
嶽天恆在旁邊的木椅上坐下,小心翼翼的只捱了一個角。扭捏片刻,還是豁出去問道:「師兄,到了楚宗,我還能見到你麼。」
「見我?」殷晚參覺得他莫名其妙,扇柄在扶手上磕了磕,「估計不可能。」
他每天和楚時朝膩在一起都不夠,哪來的功夫見他?
聞言,嶽天恆亮起的眸子再次暗了下去。悶悶不樂的趴在扶手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嶽天蘭許是受到衝擊太大,等到眾人要離開時,仍舊昏迷不醒。
「師兄。」嶽天恆望向殷晚參,「為何我不會暈過去?是不是……」
殷晚參一直在偷瞧沉穩辦事的楚時朝,正想隨口打發嶽天恆一句,卻看他耷拉著腦袋,眼皮沉重的快要睜不開,恨不得整個人墜到地底。
「不是。」殷晚參直接否認,「為何要與他人比?」
「他昏倒所以你也要昏?這是哪家的道理。你不昏就能用來佐證你對嶽門眾師兄弟感情不深,對嶽鴻感情不深了?」殷晚參還欲再說,對上嶽天恆含淚的眼睛讓他也難得猶豫了。
「我的意思是……」他頓了下,「你有自己的想法,表達悲傷也不只有昏倒一種方式。」
清冷的話語落下,嶽天恆奇異的從中汲取到了溫熱。壓抑了一天情感在此刻聚集到高峰,止不住的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眾人都在忙自己的事,無人在意無聲哭泣的他。
只有殷晚參。
他最煩別人哭,可人又是他弄哭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面無表情看了半晌,更煩了。
見他扯著袖子擦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