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行健(第2/4 頁)
學舍裡的男學子們有一臉不忿的,有羨慕嫉妒的,有振臂高呼的,有低頭沉思的,吵吵嚷嚷,鬧作一團。
散學後已是晚霞滿天,何安與範大志回到住處,簡單收拾一下,準備去赴丁文若之約,畢竟是方易之老師的長輩召喚,不能怠慢。
兩人走到院門正巧遇到畢雲飛,範大志給兩人互作介紹。
畢雲飛拱手滿臉堆笑道:“久聞何兄大名,今日有幸總算見到真人。顧大哥還時常唸叨兩位,說等你們出來後請大家吃酒,順便與二位接風洗塵,不知兩位幾時得空?我好回覆!”
何安看對方笑的一臉和善,又態度真誠,此人既為同窗又是室友,日後總要長久相處的,心中也很高興,拱手道:“常聽大志提起雲飛兄與顧兄,今日一見,真是不勝欣喜……不知今日為何不見顧兄?”
“顧大哥最近瑣事甚多,今天沒來學習,專門給老師告了假的,咱們不如就定在明晚吧,明天顧大哥應該……”
三人正說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迎上來招呼道:“敢問兩位可是何公子、範公子?”
何安範大志點頭稱是,那人欣然拱手道:奉小姐之命,在此接兩位公子到府,兩位請上車吧。”說完,向不遠處的馬車做了個手勢,車伕駕著馬車緩緩駛來。
何安與範大志告別畢雲飛,登上馬車。車廂內淡淡脂粉香氣,空間甚是寬敞,兩人並坐也絲毫不覺擁擠,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廂璧上一個錦鯉吊鉤,懸著一隻小巧玲瓏的竹籃,籃中一簇金黃色的菊花,襯的整個車廂樸實無華,卻又清新典雅。
畢雲飛看看那管家與馬車,再望向何安的背影,眼神有些異樣。
他靜靜地站在路邊,一直看著馬車載著兩人走遠,這才彈了彈衣襟,不緊不慢地向住處走去。
車輪碌碌,行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兩人下車,卻發現竟是到了定鼎大街一處僻靜的衚衕。
只見長長的灰白院牆裡探出幾支枯竹,巷子盡頭蒼松翠柏亭亭如蓋。再往前走就看到黑漆漆的兩扇大門,門外蹲著兩尊大石獅子,這座府邸在鬧市一隅,幽靜沉寂又隱然透著尊貴不凡。
管家模樣的人把他倆引進大門,院內極大,雕廊畫棟、曲徑通幽,卻是別具風格。
那人帶著他倆穿過一片菜圃間的鵝卵石路走到後宅,在黃瓦灰牆鬥簷的腳下,長著一小片竹林,鞭子似的多節竹枝從牆垣間垂下來,下面一個遮滿浮萍枯葉的水井,旁邊一架小巧的竹製水車,一根根粗實竹筒接駁在一起,一直延到菜圃旁邊。
走到一處幽靜的房前,管家輕輕敲了敲門道:“老爺,何公子、範公子已帶到!”說完垂首悄然退去。
“請進!”門內傳來一聲醇厚的聲音,何安輕輕推開門,只見一個長長的書桌前,丁文若手執一管狼毫正在寫字,一箇中年男人站在旁邊指點。
長桌旁放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筒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一邊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般的蘭花。
西牆上掛滿了名人字畫,正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的《煙雨圖,左右附著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雲:煙霞閒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設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磁州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懸著小錘。東邊設著臥榻,拔步床上掛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的紗帳。除此之外,偌大的屋子依牆都是書櫃,中間一方茶臺上,水汽嫋嫋,茶香四溢。
那男人看向何安兩人,溫言道:我是丁非庸,文若的父親,也是方易之的老師。你們既然是易之引薦來的,我也算得上你們的老師了。聽易之與小女文若常說起兩位,早就想要見上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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