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5 頁)
沈青愣了愣,未及反應,就聽見安娜在一旁冷冰冰地說:“修女,您這是做什麼呢?”
“那種女人的東西,哪能送去給小孩子?要是得了病怎麼辦?”修女依舊是一副嫌惡的表情。
安娜冷笑一聲,走到垃圾桶邊,從裡面撿起那袋曲奇餅,滿不在乎地取出一塊大口地吃了起來:“也是哈,修女要是染上梅毒就麻煩了。”她說完又回頭對修女笑了一笑,然後就抱著那袋餅乾走出門外。修女頓時一副被噎住的樣子。
神父嘆了口氣,走到垃圾桶旁撿起那隻行李袋提著走了。沈青忙也跟了上去。
。
此後的幾次團契也都是大同小異。有時,沈青聽見神父以一種深沉緩慢的語調講解那些神聖的經文的時候,會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真的成了那位能夠包容和救贖一切罪過的天主的信徒。可是下一秒,她又懷疑有些罪過是否值得或者應該被救贖。她越是這樣想,越發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當年曾令那少年疑惑迷惘的困境裡。
安東尼近來也開始參加團契了,安娜硬拉他來的。沈青最近才從她那裡得知,安東尼竟然是良一神父的親弟弟——某天,安娜當著二人的面說:“比起我,這傢伙更需要在他哥哥面前懺悔一下。”
而正是由於這幾次團契,使沈青與安東尼走近了一些。他甚至單獨約她出去吃過幾次飯,她對他並無愛慕之情,然而,不管是他沉靜的性格還是他的紳士風度,抑或是她從他身上隱隱感覺到的心理上的不健全,都讓她覺得與這男人的相處是輕鬆的。因而,如果不是因為後來發生了那件事的話,她大概已經在跟安東尼交往了也說不定。
那天,團契結束後,沈青發現安娜與安東尼不見了,便出去找他們。不想剛走到走廊的盡頭,就聽見那邊的樓道里傳來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她驚惶地走上前去,只見安娜像是瘋了一般地抓扯著安東尼的衣領說:
“同意你跟她戀愛?你他媽開什麼玩笑?!現在我連跟男人接吻都覺得噁心,這輩子都不可能戀愛了,你他媽居然還想戀愛?!”
安東尼似乎想要解釋什麼,安娜卻衝著他繼續吼道:“我的人生都被你毀了,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幸福!你想戀愛是吧,那要不要我現在就去跟你哥說一下那件事啊。”她一邊說著就放下手來對著走廊大聲喊道,“神父,良一神父,你想不想聽一聽你弟弟的事情啊?”
安東尼頓時張皇失措地上前拉住了她:“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會再跟她見面了!”
“你他媽別碰我!”安娜一把甩開他的手臂,又像是發洩似的猛扇了他兩個耳光。安東尼臉上頓時又多了幾道清晰的指印,然而他既沒有躲閃也沒有憤怒,依舊帶著那種充滿歉意的眼神哀求地看著安娜。
安娜也冷漠地望著他,俄頃扔下一句“你真讓我噁心”就轉身走了。經過沈青身邊時,她略停了一下,回過身來漠然地看了她一眼。
沈青張了張口,終究什麼都沒說。
。
春天就這麼結束了。六月初,沈青順利拿到了副博士的學位,距離博士課程開始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她便回上海陪抱病已久的外祖母住了一些時日。
那段時間外祖母幾乎都是在醫院裡度過的,一副形容枯槁的樣子,言談也比以往更少了一些。沈青每天守在床榻邊上陪著她,她也不主動搭話,只有需要喝水或者上廁所的時候才會叫她一聲。有一天,她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你媽現在哪裡啊?”
沈青說:“北京。”
“做什麼?”
“中學老師。”
外祖母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應該挺忙吧。”
那天晚上,沈青猶豫再三還是給母親打了電話,問她要不要來看望一下外祖母。然而母親只說了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