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3/4 頁)
周圍十分安靜,只剩下兩人的交錯的呼吸聲,還有盛拾月時不時挪動膝蓋的布料摩擦聲。
盛拾月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對方。
寧清歌衣袍稍亂,玉簪束起的長髮垂落幾縷在額間,不知途中有多焦急才會凌亂至此,向來涼薄矜雅的面容染上薄怒,想責罵盛拾月,卻又捨不得,只能強壓在眉間,凝作眼尾水霧。
這天底下,估計也就盛拾月有這個本事,稍鬧騰就能讓寧清歌失了分寸、亂了心緒。
“寧望舒……”盛拾月小聲喊道。
拽著對方衣衫,往自己這邊拉,還沒有認錯完畢,就開始抱怨:“我膝蓋疼了。”
也不知道誰認錯會像她一樣,還沒有誠懇半秒鐘,就開始犯嬌脾氣。
寧清歌被她拉得挪過去半步。
盛拾月便抬起雙臂,環抱住對方細腰,像個樹懶似的靠到對方懷裡,拖長語調,哼道:“寧望舒你就別生氣了,我腦袋還暈著,心裡頭也悶,膝蓋也疼了,你先哄哄我好不好?”
她聲音黏糊,綿軟的調子中帶著被嬌慣偏愛的無賴,不信寧清歌不哄她,不信寧清歌不心疼,有恃無恐地撒著嬌。
她仰頭看向對方,額頭又纏上幾圈白布,本就沒二兩肉的臉頰,隨著這段時間的接連受傷,越發瘦削蒼白,落下的光似乎能刺開薄皮,看見清晰的骨骼,像只病懨懨的貓兒。
寧清歌忍不住抬了抬手,下意識想要回抱對方。
盛拾月越發抱緊她,用腦袋蹭了蹭對方腰腹,又黏糊糊道:“頭暈得很,寧大人要是不回去,就陪我躺一會好不好?
”
悶在心裡頭的氣剛提到嗓子眼,又被這人鬧了下去。
寧清歌抿了抿唇,還是拍了拍對方的手,鬆口道:“放開。”
盛拾月沒理解她的意思,還抱著不肯鬆手,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寧清歌無可奈何,只能無奈解釋道:“你不是要我陪你躺著嗎?穿著外袍怎麼躺?”
其實也不是不能,只是怕盛拾月抱著不舒服。
盛拾月這才鬆手,跪坐在床邊不動,眼巴巴地看著她,像是怕對方跑了。
寧清歌便轉身背對著她,剛解開宮絛,又忍不住偏頭道:“不是說膝蓋疼嗎?還跪在哪裡做什麼?”
不怪對方在自己脫衣時不懂避讓,反而怕對方跪久了腿疼。
盛拾月能道歉到一半就開始鬧脾氣、撒嬌,和這人的百般縱容脫不了干係,完完全全是寧清歌慣出來的,也只能寧清歌自己受著。
寬大衣袍被掛在木架上,繼而掀被上床,早早躺在裡頭的人立馬挪了上來,左手左腿都往寧清歌身上搭,十分熟練地半趴到對方身上,縮到寧清歌懷裡。
寧清歌不見阻攔,還幫忙扯了扯薄被,蓋在盛拾月腰腹,怕她熱了鬧脾氣,又怕她蓋少了著涼,另一隻手還在對方脊背輕拍。
就這樣,盛拾月還不滿意,隨手抓住後面的手,挪到自己腦袋上,小弧度蹭了蹭掌心,繼續哼道:“揉揉,這裡暈得很。”
這處不是小事,就連請來的醫師瞧見,都忍不住緊皺眉頭,把了許久的脈,開的藥方也比前兩回多。
寧清歌停頓了下,垂眼瞧著已經開始半闔眼等待的人,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替她輕輕揉捏。
午後越發安靜,日光熱辣,落在人身上總有一種莫名的刺疼,於是無人願意出門,躲在房間裡昏昏欲睡。
角落裡的冰鑑融化了半盆,周圍都是水跡。
閉眼假寐的人閒不住,仗著自己腿長那麼一點,便用腳背貼到寧清歌腳心,趾尖故意抬起,在對方足心又一下沒一下地輕撓。
只斜蓋一個邊角的薄被什麼也遮不住,還因為亂動,將寬大褲腿扯上去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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