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恰有故人歸(第1/2 頁)
山中的日子處在長年累月的一成不變裡,每日的事裡幾乎就是那幾件,世間悲歡,人間聚散,餘生怎麼何去何從,好像都有了定數。死亡並不讓人畏懼,血液流進山脈燒盡十里綠茵,或萬仞穿心而過荼毒百山紅綠,我終究單薄而來的孤客,實際荒唐一生的宿命。
那個貿然闖入的男人,不過普通的意外,成不了一段插曲,化不成一絲漣漪。
某日有感突有生人闖入,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靜謐的山林裡有了陌生的歌聲,那陣歌聲穿透重重山隘落在了我這裡。而那人面目與他歌聲給人感覺的完全不符,想來就不是他的本身,初見便知他善毒,毒倒了我的坐騎白羽金冠雕,沒想那張嘴也不賴。滿嘴奸詐恭維,卻心思不斷拐著彎,若不注意就被他繞進去。
我是沒有想過要放過他的,不管是因為什麼?在不合適的時間,出現在不合時宜的地方,這本身就是不合常理的。懷裡抱著一隻蜚蜚,沒料到自身難保的時候還想兼顧其它,我的坐騎長期在山中覓食,吃過的毒物是數不勝數,它若都能在此人手上敗下陣來,料想能力是不能小覷的。一手製毒的本事對我構不成一點威脅,卻沒有多少能力高的醫師可以匹敵。如果有別的目的,應付起來也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我將他帶到軍營以後,沒有意外。我有八成的肯定他是細作。他早已熄了氣勢,遲到的懼怕才開始從臉上慢慢延伸,他堅持說自己就是清水鎮的人,早已在清水鎮生活了二十多年,信誓旦旦保證對辰榮義軍從未有過惡意。
我自然不信的,也派人查了,結果沒有出入。可感覺他還是大有問題。後來在我的一再逼問下,他才肯吐露,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說話吞吞吐吐出生來歷皆不肯說透,後來就再也沒什麼話可說了。短暫的失神讓他好像陷入了回憶,又彷彿找到了失散已久的沉痛,再沒有什麼可以交代的了。他只能說自話說自己已經被遺棄,無力自保,無人相依,無處可去。不想再四處流浪,最大的期望也只是希望自己一輩子都是玟小六。
我也在疑惑,為什麼當時自己會心軟?滿身的力氣跟洩了一下,沒有了殺意,也不再計較他貿然的闖入。可是要想活下去,在我的手上活下去,總歸需要一個理由吧,或許不全是假話,我當時的心軟不知道是福是禍,但目的也很簡單,既有人投網,焉有不用之。
“為我所用!隨我差遣”
這個理由總不會太為難他吧。
我給了他一晚的時間考慮,但是也不會有另外的結果。若想活命,他別無選擇 ,多餘的時間和空想,不過是徒增煎熬罷了。
人啊!顯而易見的結局已經無法更改了,他們總要抱著那點希望苦苦掙扎,我又豈能在這種事上耗盡耐心,受點苦總該安分了吧?他的三個條件我不予置評,我沒空搭理他的這些彎彎繞繞。四十鞭的鞭笞才換來他的退讓。他視死如歸,說什麼也不肯離開清水鎮,到最後也沒有妥協。我知道他心裡在盤算什麼,也料想他大概沒那麼大的能力。這倒不是難事,但也僅限於此。
真是一條泥鰍滑不溜的泥鰍?掌握起來不那麼得心應手。可這也不意味著我是那麼好應付,我容不下的,他就是不允許存在的,揹著我耍心機的,你現在想好下場的,他若沒有打聽清楚,只能怨他命該如此。
四十鞭的鞭笞,讓他昏了過去。後背血肉模糊,已經看不清到底傷的有多重,是他自找的。
“幫我配置我想要的藥物,平時沒事可以留在清水鎮做你的小藥師若我傳召,必須聽命。”
“好!!……啊!”
他是被一隻狐狸帶走的,那狐狸披著陳舊的布衫,沉斂卻頗具氣勢。一路注目坦蕩而從容來到我的面前,他自稱叫葉十七,這個人還與這裡格格不入,明顯不屬於這裡,他好似受過極大的摧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