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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樓、九樓、七樓。阿夜也模仿天宙向上望的姿勢,一邊盯著下降的數字,一邊在心裡盤算著應再訪些什麼。答應過自己要和藹地對待天宙,剛才笑得尚算和藹吧!然而為什麼天宙沒有什麼表情的?不會是不喜歡看見自己吧!好,問候一下他的新女朋友。對,要大方得體。
“天宙……”阿夜說。
“嗯?”天宙回頭望向她。
剛想說些什麼之際,升降機已到達地面,阿夜與天宙只好隨人群步出。
“什麼?”天宙在升降機外問阿夜。
突然地,阿夜又不想說上那麼多。“想叫你takecare。”她只說了這一句。
兩人站在升降機外,因著人群散去,他倆反而尷尬起來,對望了五秒,是阿夜首先不好意思,不知說什麼好,然後踏前一步,揮手說再見。
“努力讀書。”他告訴她。
她笑,長長的雙腿走得很快。
她一邊走,一邊想,真是的,碰上了卻不能好好地說話,但她真的希望可以好好地與他說話啊,是否剛才人太多?又是否,根本已是不可能的事。
其實可以大方一點,約他到餐廳喝杯咖啡,那麼事情便好辦得多,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面的時候硬是大方不了。
阿夜倚著牆,回頭望了望,確定天宙不在視線範圍後才安心。真是的,天宙卻那樣大大方方,在升降機內之時一臉氣定神閒,完全察覺不到他目光有異,是他慣了隱藏,抑或她過去實在傷得他太多,現在一旦離開了,便不再有感覺。
在回家的路上,阿夜有點精神恍惚。啊!終於碰上他了,一直期望碰上他,一直希望可以好好地說話,原來,碰上了也只不過是這樣。
其實不是這樣可以怎樣?心底裡是否奢望天宙會像從前那樣鞠躬盡瘁,依然滿臉關心滿眼溫柔?阿夜這才知道,有些東西真是一去不回頭,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永恆地保持熱度。
她虛脫地跌坐在家中沙發上,忽然落下了淚。
真奇怪,她在落著淚的時候想,怎麼了,居然哭起來。
為什麼會哭啊,究竟為了什麼?
是為了天宙的冷淡吧?她終於知道,這個曾經對她那麼好的男人已不再屬於她了。不珍惜,通常都有報應。
大概也不值得落淚,他不再對自己好,便找一個天宙牌代替品好了,哭什麼?
該不是喜歡上他了吧?
阿夜抹了抹淚,抖震著手替自己燃上一抹甘菊混和香橙的香薰。
她坐下來,嘗試穩定自己的情緒。
到不再落淚之後,她走進浴室洗臉,看著鏡中的自己,自言自語:“他愛上了別人,我才愛上他。”
話一說出來,她才懂得害怕。
該不是吧。只是見著他之後一時激動罷了。
“該不是該不是該不是。”她對鏡猛地搖了搖頭。
到停下來時,看到鏡中人的一臉沮喪,她才察覺,似乎,真的有事發生了。
之後的三數天,阿夜益發迷亂與不安。只是她不知道,她還有一點機會。在升降機內面無表情,狀態穩定的天宙,依然喜歡她。
只是,成熟的男人從來都很有尊嚴,尤其是,他曾經失去過。
再碰上阿夜,天宙也很高興,只是因為他不知道阿夜的高興,所以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在看著阿夜從升降機往外跑遠的一刻,天宙還以為阿夜不喜歡看見他,所以才急急離開。
因為他誤以為這又是再一次的拒絕,所以他並沒有把事情深入地去想。
橙色的天豔得帶點詭異,天宙向這橙色走近去,思考著要送什麼生日禮物給雅慧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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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宙與雅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