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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眼，隨即又飛快地閉上，整張臉扎進蕭乾的頸窩，只露出一截慢慢暈開薄薄緋紅的纖白後頸。

蕭乾心頭一動，垂首舔上去。

方明珏肩胛微微一縮，整個人顫抖了下，然後抬起頭來，吻了下蕭乾臉上的傷疤。傷疤難得癒合得很好，不復當初的猙獰，但仍將蕭乾整個人的面貌改變了許多。

&ldo;是瘦了。&rdo;蕭乾捏了捏方明珏腰間，道，&ldo;遼東沒什麼吃食，不過我羊腿烤得不錯，改日搶了晉軍的肥羊，烤給你吃。&rdo;

方明珏胸膛微微起伏著，一時心緒難平，口中卻淡淡道：&ldo;你怎麼來了？晉越邊境離不得你，沒兩日我便到了，這一趟跑來，你太累了。&rdo;

&ldo;我想你，就來見你了，&rdo;蕭乾笑道，&ldo;咱們行軍打仗，就講究個心定神寧，順心意。若是我強自壓抑，心思不定，仗也打不好。芝麻沒撿到，西瓜也丟了，何苦來哉？&rdo;

方明珏掀被子起來，紅著耳朵收拾他床上的東西，低聲道：&ldo;都是歪理。&rdo;

手指按到信函時，卻被蕭乾一握，纏著手指摩挲，戲謔地問：&ldo;你臨摹這些做什麼？看我這狗爬的字難受了？&rdo;

方明珏面上的暈紅漸漸褪去，抬眼看了蕭乾一眼，輕聲道：&ldo;你的那些……怕看得多了，損了破了，便都收起來了。&rdo;

蕭乾沉默了會兒，等方明珏收拾完，合上箱子，爬上床，才膝蓋一屈，半跪在床上，摟著方明珏的肩背，低聲嘆道：&ldo;陛下，你這是要我死啊。&rdo;

方明珏下意識反抱住他，微微一怔，便聽蕭乾接道：&ldo;不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rdo;話音未落，便眼疾手快地抓住小皇帝砸向他胸口的一手肘，順勢向上一拉一壓，按在床頭，唇舌也隨之壓下。

方明珏掙紮了下，&ldo;放開。&rdo;

蕭乾一頓，手鬆開了，微抬起身。

方明珏將他推起來，眉眼低垂，看不出情緒。他抿了抿唇，抬手去解蕭乾的腰帶，低聲道：&ldo;我來……我想看看，你受了多少傷。&rdo;

蕭乾摸了摸方明珏的臉頰，不動了，任由小皇帝慢慢解開他的腰帶，扯開他的衣襟，一道一道地撫過他身上的傷口，一下一下吻過他的疤痕，然後按著他的肩膀，紅著眼眶，慢慢坐下。

燭火昏沉，光影繚亂。

滿滿抱了一懷，連骨血都在拆融。

蕭乾在搖晃中吻著方明珏的後頸，感受著他惡劣地咬在自己肩頭的疼痛，英俊的眉眼慢慢被窗紙透來的天光映亮，癱融開恍惚的光暈。

第73章 浮生半日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從床帳內探出， 準確無誤地摸索到一件垂落在几案上的外衫，勾著手指挑進帳內，悉悉索索的聲響和輕微的悶哼聲傳出來， 細弱得如同窗外撲簌簌的葉顫。

蕭乾披上外衫， 手卻仍在被子內有一下沒一下地動著。

方明珏不堪其擾，半闔的眼挑起來看他， 轉頭對著他的手臂就咬了一口，不疼不癢， 就是琢磨人。蕭乾拂開他眉間垂落的髮絲， 親了親他含著濕紅水汽的眼角， 沒忍住，又嘬咬了一下，頓時讓那片殷紅更加濃艷了幾分。

&ldo;捨不得了？&rdo;蕭乾低啞著嗓子， 貼著方明珏的耳邊調笑。

曖昧的氣息困頓帳中，猶未洩出一絲半縷，連帶著蕭乾靠近的朦朧的五官都無端籠上了動人心魄的光暈。方明珏看得微怔，回過神來， 垂了眼，慢騰騰側過臉，用自己的鼻樑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