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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下課期間,寧酒的心裡忍不住躥出一個希望的小火苗——
希望他能主動和她說話。
告訴她,這不是什麼大事。
他知道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他的氣已經消了。
然而,他只是一聲不吭。
寧酒後背挺直,心裡冒出點煩悶。
五十個同學,擠在一個教室裡,透不過氣。
放學鈴聲一響,周圍陸陸續續有人離開,剛才擁擠的教室頓時空了一大半。
寧酒沒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顧暮遲正在不緊不慢整理書包,似乎察覺了她的視線,抬頭看過來。
那雙漆黑的眼睛,日常含著微冷,這一刻,被放大了數倍。
向她傳遞出一種他依舊不高興的資訊。
寧酒立馬躲開目光。
傍晚溫熱的風颳著她臉頰,無數學生腳步匆匆,奔向校門口。
兩人一聲不吭,彼此間的距離可以塞進三個人,但他們還是一起回的家。
寧酒每次下公交,習慣去路邊買杯奶茶。今天她在門口頓了頓,還沒做好決定,顧暮遲漠著一張臉,照常給她買了一杯。
可惜無糖,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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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窗外家家戶戶點亮燈火。
吃完晚飯後,寧酒陪父母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
電視正在播放一部偶像劇,喬母津津有味地看著,時不時做出正兒八經的點評:「這兩口動不動就吵架,感情就越來越好了不是。感情其實就是吵出來的。」
寧酒特別想反駁,沒等她出口,寧父剝了一個橘子給喬母:「你的話不對。」
「哪裡不對?」
喬母掌握家中經濟大權,平日做事說話挺強勢,當她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時,又被寧仁永這麼一反駁,嗓門就控制不住一下子大起來。
寧父:「……」
「你說啊。」
喬母似乎很有耐心地等他解釋,語氣漸漸平靜,卻莫名有種暴風雨降臨的錯覺。
父女倆脖子一起縮了縮。
寧酒特別想回房間,這時候,人剛起身,肩膀就被寧父摁了摁,他咳嗽了下:「久久再坐會兒。」
寧酒:「……」
其實她不大想摻和這夫妻倆的互動。被寧父這麼一要求,只好硬著頭皮坐下了。
並且,夾在兩夫妻間。
喬母低頭剝橘子:「你的想法是?咱們來捋一捋。」
寧父表情深沉:「我認為,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不代表其他人,覺得不好也不必……」
「你羅不囉嗦。」喬母立即打斷他一長串的字首,她知道不打斷,他能說幾分鐘的廢話。
「是這樣的。」寧父坐正了些,「我先得出一個結論,吵架或者冷戰一定傷感情。」
「嗯。」
「電視劇裡,男女主經常吵架,這一次,女主個人原因耽誤了團隊程序,身為負責人的男主當著全部同事的面狠狠批了她一頓。他不清楚事情經過,女主親人去世,正遭遇了生命裡的重大變故,不僅得不到安慰,反而最親密的人再扎一把刀進去。兩人感情漸行漸遠。我猜接下來的劇情,依然是誤會-和好-誤會-和好,無窮無止的類推,直到結局。」
「這跟結論有什麼聯絡?」寧酒插嘴問了一句,「他們最後一定能和好,不是嗎?」
寧父耐心:「他們即使和好了,但心裡的刺仍然存在。拔出刺,傷口不久就會凝成一道傷疤。」
「因為傷疤的存在?」寧酒似懂非懂。
寧父摸了摸她的腦袋:「對啊。」
喬母看了看他:「你還分析得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