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第2/4 頁)
她常常會在忙碌中突然停下,問自己:薄蘇你在做什麼?
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你為什麼要應付這些人?
有什麼意義?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她不明白。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從北城找到鷺城,從鷺城找到禾城,從禾城找到山城,轉山轉水,竟一點姜妤笙的訊息都沒有。
她到底怎麼了?
她到底去哪兒了?
她在做一個好孩子、好女兒和做薄蘇自己、姜妤笙的薄蘇之間反覆橫跳、無限搖擺。
終於有一天,她在大雪裡撞到過的那一隻手開始劇痛,開始不受控制地抖動了起來。
她集中不了精神做任何事、可以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地做一個廢物、做一個沒用的人了。
她放任自己發呆、放縱自己淚流、放縱自己想姜妤笙,想到地老天荒。
她不知道自己曠了多少天的課,也記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吞服過量的安眠藥了。
只記得醒來的那一天,她看到謝長嫣趴在她病床邊,那一年去澎島接她時的滿頭黑髮,突然都變成了斑白。
她突然淚如雨下。
知道了,她此生無法盡興地活,也不可能任性地死了。
她吃了很多很多的藥,忘了很多很多的痛,也忘了很多很多的年少輕狂。
她接受了這個世界的規訓,接受了這個社會執行的法則,接受了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波瀾不驚、無悲無喜地在過的。
愛而不得是人生常態。
那就只求再見一面、只要平安。
她在廢墟上重建世界。
完成新的自洽。
不死不活多年。
直到姜妤笙的出現、澎島的風浪,又讓她想起來——
原來,心臟是會跳動的。
原來,花開花落、潮漲潮退,是會有聲音的。
人是可以真實地、敏銳地、有悲有喜、有愛有欲地活著的。
她望見暗下來的電腦螢幕裡,有一張陌生的人臉。
那臉,蒼白似死去多年,從墓碑上擷取的定格照片。
她低下
頭望向自己依舊在顫抖的手,怔怔地,握起,鬆開。
空落落的。
三天後,因為和徐意初搭檔的一個新人主持高反嚴重,無法正常主持節目,薄蘇臨時頂替她,去往勒城,和徐意初搭班主持一場非公開的特別慰問演出。
勒城是邊陲地區,地廣人稀,有曠野千里,繁星點點,芳草萋萋,風吹過,碧波如浪。
“十七歲仲夏/你吻我的那個夜晚/讓我往後的時光/每當有感嘆/總想起當天的星光……()”
臺上的歌手在深情低唱,臺下的觀眾們也忍不住動情,輕聲合唱。
薄蘇聽得出神。
徐意初忽然叫她:薄老師??()_[(()”
薄蘇側目,徐意初欲言又止點點眼下示意。
薄蘇抬左手去撫,才發現自己滿臉是淚。
她抽紙巾輕拭,強作歡顏:“有點被觸動到了。”
徐意初失笑,由衷:“我沒想到薄老師你這麼感性。”
共事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聽薄蘇提過自己的感情生活。她一直以為她是高嶺之花,心如止水。
沒想到,好像也是有故事的人?
薄蘇笑了笑,沒做辯解。
她無法告訴她,她想起了十七歲那一年,滿天星斗下,她也聽過一次這首歌。
那一年澎島在沙灘旁的音樂廣場舉辦小型的音樂節,臨時湧進了許多歌手,圍觀者眾多。
姜妤笙吃過晚飯後,照例拉著她去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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