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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蘇聞琢才恍惚間想起一個問題,她從來不知道俞景上一世為什麼會對她深情至此。
那時她怨著俞景,從成親後兩人分房而居,便鮮少有交集。
她只知道俞景一直不曾委屈她,在脫離俞府後也是帶著她一起走的。
蘇聞琢看著窗外怔怔的出神。
她不斷回憶上一世死後俞景給她做的點點滴滴,好像這樣才能稍微抵消一點心裡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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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俞景濕著身子在桌前坐下,看著桌上那張放妻書。
那是成親的那天晚上,他親手寫好了放進暗格的。
「……願妻娘子相離之後,重梳蟬鬢,美裙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主。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俞景狹長深邃的眼睛映著燭火暖黃的光,卻照不出裡面的溫度。
他能娶到蘇聞琢,本就是一個意外。
若不是為了在他叔叔嬸嬸手下保護她,他不會娶她。
若是她的父母沒有發生變故,他的一生都不會與她有交集,他可能只是偶爾能見到她一兩面,看她在一眾人中最明艷,最出挑,最金貴。
他的每一步都走在淤泥裡,而她,是最嬌貴的君子蘭,需得人細心澆灌呵護,才能綻放。
俞景想,蘇聞琢嫁給了他,一定很委屈吧。
所以他寫了這張放妻書,提醒自己與她保持距離,他想在合適的時候放她離開。
她應該會遇到比他更體面的良人。
可是蘇聞琢對他表現出來的親近超乎了他的意料,他怕自己往後更難放開她,也怕在日後的朝堂之爭中,自己護不住她。
俞景在桌前坐了良久,久到燭火都漸漸暗了下去。
窗外傾盆的大雨似是要停了,俞景終於抬眸。
他的眼睛很深,透著捉摸不透的情緒,拿起桌上的那張放妻書,就著微弱的燭火燒了。
待紙化為灰燼,天邊也泛起了一絲魚肚般的白。
他竟在書房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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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蘇聞琢從床上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
昨天夜裡她淋了雨,後來喊青黛和澤蘭進來伺候沐浴的時間也晚了,現在她只覺得頭重腳輕的,嗓子還疼。
蘇聞琢想著,自己可能是染上風寒了。
她想起昨夜俞景好像是追著她出來了,多半也淋了雨,但想到那紙放妻書,她心裡就狠了狠心,不想管他!
經過了一晚上的時間,蘇聞琢想通了,俞景敢寫,她就敢撕!俞景寫一張,她就撕一張!
橫豎這一世就是要纏著他的!
但是蘇聞琢還是很生氣,所以她單方面決定,暫時不想理俞景了。
腦子昏昏沉沉的洗漱更衣後,蘇聞琢坐在妝檯前時,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她吩咐澤蘭:「去府外給我請個大夫來吧,想來俞府也沒有府醫。」
府醫是一般高門大戶才會有的人,俞府門第一般,應當是不會花這筆銀子的。
青黛和澤蘭擔憂的看了蘇聞琢一眼,兩人昨夜進屋看見她渾身濕透,眼睛鼻子都紅紅的,當下便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了。
只是蘇聞琢不說,她們便也恪守本分不問。
但兩人心裡都悄悄猜測,多半就是跟三少爺有關了。
澤蘭沒耽誤,立刻就出府了,蘇聞琢神色懨懨,只讓青黛隨意給自己挽了個鬆鬆的髮髻,就躺到貴妃榻上去了。
青黛看她面色有些不好,走過去輕輕替她揉了揉額角,邊問道:「三少奶奶,現在用早飯麼?」
蘇聞琢搖搖頭:「早飯不吃了,我沒胃口,青黛你先出去吧,大夫來了就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