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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其實我好怕，那麼多血在地上，好多人睜著眼睛。他們躺在地上，胸口被撕裂，死不瞑目地望著我。&rdo;許佳的聲音在發抖，&ldo;好像是在問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我不陪他們一起死！&rdo;

&ldo;我好想逃啊，好想逃啊，但是我又不敢，我只能壯著膽子和其他人一起抬屍體。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去碰那些死掉的人，不想啊！我怕他們會突然跳起來，把我也一起帶走，我好怕！&rdo;

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突然來到一間滿是屍體的屋子，在一屋的血腥和恐怖中要她去做那種事，許佳不可能不害怕。雖然她是個不算笨，並還有點小聰明的女孩，但終究也還只是一個希望依靠的女孩罷了。

&ldo;那時候我好怕，我想到隊長你，我想回去以後一定要告訴隊長，以後不要再做這些工作了！我們安安分分地就好了！&rdo;

陳霖心裡一驚，他沒想到那個時候的許佳竟然還會想起自己，竟然還想要提醒自己。而他呢，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不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想到要提醒其他人。

他就是這麼自私。

&ldo;你……&rdo;陳霖的喉嚨有些幹啞，&ldo;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rdo;

許佳看著他，桀桀笑起來。

&ldo;因為我不小心把抬著的屍體掉在地上，摔掉了它的腦袋，這是懲罰。&rdo;

懲罰，清潔工作失誤還會有這樣的懲罰嗎？

&ldo;我是故意摔壞的。&rdo;許佳的聲音突然低得有些詭異，&ldo;我故意摔掉它的腦袋，怕是被他們看出來了吧，所以才懲罰我。&rdo;

&ldo;故意？&rdo;

&ldo;是呀，因為我討厭它的眼睛。它死死地盯著我，就好像殺了它的人是我，好像要拉我去陪葬！我才不願意，我不要！所以，我要讓它再也不能盯著我看。&rdo;許佳的聲音低啞。&ldo;我成功了，但是也被懲罰了。&rdo;

陳霖明白她的那種感覺，想當初他也被那些屍體陰沉沉的眼睛看得很是毛骨悚然。

他們害怕的不是屍體，而是屍體帶來的某種警示，來自死亡的威脅。

&ldo;後來老劉告訴我，你早就知道這工作是這樣，是嗎，隊長？&rdo;

對於許佳的質問，陳霖沒有否定。

&ldo;是的，我早就知道。&rdo;

&ldo;你沒有告訴我！&rdo;許佳似乎憤怒了，&ldo;你明知道有危險，卻不警示我！虧我那麼相信你，那麼……&rdo;

&ldo;那麼想要利用我？&rdo;陳霖反問。

許佳一下子瞪大了雙眸，似乎不敢相信陳霖會對她這麼說。&ldo;你，你怎麼敢……&rdo;

&ldo;我怎麼不敢？僅僅因為你是受傷了，而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危險，我就必須對你心懷愧疚，任你發洩？&rdo;陳霖道：&ldo;我不是你的什麼人，我沒有義務保護你。或許，你當初跟著我是因為覺得我能為你提供庇護，現在讓你失望了，是嗎？&rdo;

&ldo;我第一次做這些任務時，也沒有任何人給我警告。我沒有一個可以去依賴的人，也沒有想要去依靠誰。而你之所以受傷，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自己。&rdo;陳霖緩緩道來：&ldo;你心底有對這個地底世界的憤怒，你因為不會掩飾它而受傷。&rdo;

許佳平日裡那副嬉笑的模樣，只是壓抑了心底的不安和惶恐的暫時表現而已，在這個地下世界沒有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