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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樣睡著了。
顧瀾笑了笑,怕他著涼,便把自己的披肩脫下來想蓋到他身上。
蓋了幾次,披肩都不聽話地滑了下來。
顧瀾只能彎下腰去,想把喬安明的兩邊胳膊抬起來,再將披肩夾蓋到他胸口,可一抬他的手臂便有一枚東西從他微握的掌心裡滾了出來。
東西滾到顧瀾的腳邊,她撿起來,長方形的一枚金屬胸牌,背面是別針。
翻過來,“杜箬”兩個字……
☆、V101 誰曾不苦
東西滾到顧瀾的腳邊,她撿起來,長方形的一枚金屬胸牌。背面是別針。
翻過來,“杜箬”兩個字。
顧瀾那一刻的感覺,就像赤腳走在海綿上,海綿好軟,觸感溫柔,可下一腳踩下去,一根針貫穿腳底。
她沒有料到海綿下藏著一根針。
她沒有料到已經兩年了,他這一團海綿裡面,居然還藏著這根針。
她都忘了說疼。可身子慢慢支撐不住了,彎曲下去,一手抓住椅子的扶手,另一手摁在自己胸口。
儘管心臟絞痛,但顧瀾儘量將動作放輕,她不想把睡著的喬安明吵醒。
那已經是四月中旬了。
經過一個寒冬,萬物甦醒,傍晚的空氣中有花香滲進來,裹著鳥聲一同淌進書房。
一年中最好的時光啊,又逢夕陽。
霞光照在喬安明沉睡的臉上。
這男人還是如兩年前一樣英朗。眉心微皺,鼻樑硬挺,歲月眷顧得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可他那樣閉著眼睛睡在椅子上的樣子,突然讓顧瀾想到“暮年”兩個字。
是,暮年。
渾身濃濃的暮氣,像個孤獨?鐘的老人,一個人在午後的椅子上睡著,金色霞光裹滿他的身上,窗外鳥語花香,他卻握著杜箬的胸牌沉入夢裡。
若時光定格在那一瞬間,你會看到那樣一個剪影。
顧瀾半蹲在喬安明面前,捂住胸口,淚一顆顆掉下來。
喬安明斜著頭睡得正濃。手裡握著他的回憶,面前站著他的現實,可夢裡呢?夢裡他在做什麼?
“安明,這麼多年,你一次次竭力搶救我這顆心臟,可到最後,你卻治不好你自己的這顆心。”
心裡有傷,久而不愈。
思念不露,卻已入骨。
顧瀾去世是兩個月之後的事了。
崇州初夏,溫度卻已經升到30度,居然悶熱起來。
按照顧瀾臨終的意思,身後事一切從簡。她生前也不是愛出風頭的人,所以喬安明尊重她這最後一個要求。可她這喬太太的身份擺在那兒,訊息走得特別快,許多平日裡從不與她接觸的人藉著名頭來弔唁,實則是看在喬安明的面子。
瀾望基金那兩年也發展迅速,先後開了兩家瀾望分院,又辦了好幾次規模巨大的慈善活動。
瀾望基金建立宗旨是救助先天性心臟病兒童,現在瀾望基金的創始人去世了,且是因為先天性心臟病去世,媒體那邊又是大作一番文章。
所以喬安明想要低調操辦喪事也很難,再則他也沒那精力親自去辦,全交由江磊去處理,一下子,儀式就弄得隆重了。
鬧鬧騰騰三天,喬安明迎來送往。
三天後入殮。
顧瀾被安葬在山頂陵園,與他父親顧正茂的墓碑為鄰。
本來要去送葬的人很多,但都被喬安明回絕了,他只留了幾個喬家人。
任佩茵,琴姨,陳媽,秦醫生,還有他自己。
墓碑上的照片選的是顧瀾30歲拍的單人正相,也是短頭髮,同樣清瘦,但嘴角的笑容卻可以看出她的幸福和安逸。
琴姨跪在碑前,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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