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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過來,她也不見什麼人,便沒戴冠,只將滿頭的烏絲拿一根碧玉梅花釵挽了,只穿著一件翠綠色輕容紗對襟衫,下面也沒穿裙子,只著一條櫻草紋暗花羅長褲。紗羅質地輕薄,日光裡便隱隱透著那一身細白的肌膚。
蘇若華捏著一枚銀叉子,自桌上的水晶玻璃盤中插了一塊西瓜,遞入口中,懶懶散散的嚼了幾口。清甜的西瓜汁液頓時盈滿口腔,令她不由自主的眯細了眼眸。
春桃端著安胎藥進來,瞧見她這幅模樣,便說道:「娘娘,奴才都勸了您多少回了,饒是天熱,您也不能就這樣衣冠不整的歪著。待會兒倘或人來看見,不笑話麼?好歹,您也是主位上的賢妃娘娘了。」
蘇若華笑了笑,又插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輕輕說道:「無妨,不會有人來的。這麼熱的天,穿戴齊整了,又給誰看呢?」
春桃聽了這話,便誤解她是在埋怨皇帝冷落,附和道:「皇上也真是的,娘娘懷著身孕,也不來看上一眼,打發那麼些人來有什麼用?這都一個多月了,連咱們翊坤宮的門檻都不踏進來半步,倒是三天兩頭去承乾宮,今兒與貴妃用膳,明兒又要貴妃到御前侍候筆墨。奴才聽聞,昨兒貴妃與皇上拌嘴,竟把皇上用了多年的一塊封門清硯臺也給摔了,皇上倒也不惱!這麼驕橫的女子,皇上竟也寵著。」
蘇若華微笑道:「她摔的是皇上的硯臺,奪的是本宮的寵愛,皇上不惱,本宮也不惱,你卻惱些什麼?」
春桃頓足道:「娘娘,您得上些心了。奴才往年沒進宮時就聽說,民間許多夫妻,原本好好的,這做娘子的懷了身孕,不能伺候丈夫這敦倫之事,丈夫耐不住寂寞,就要養小婆子養丫頭了。一來二去,兩口子為了這些事拌嘴生氣,更叫外人趁虛而入。」
蘇若華聽著,噗嗤笑了一聲,頷首道:「你倒是很懂呢,往後你嫁了人,本宮便不怕你被人趁虛而入了。」
春桃急道:「娘娘,您還打趣兒奴才呢!」
蘇若華打斷了她的話:「行啦,沒什麼大不了的,皇上人雖沒來,不是一日兩次打發人過來麼?這便是告知六宮,翊坤宮的風吹草動,他都留心著呢。再則,你瞧皇上近來雖常見趙貴妃,可有點她侍寢?」
春桃想了想,亦說道:「說來也奇怪,太后娘娘見皇上與貴妃關係比往常融洽許多,便不時的提醒皇上,要貴妃娘娘過去侍寢,皇上只是不理會。甚而前兩日,天都晚了,太后娘娘帶著貴妃去了養心殿,一直拖到入寢時分,太后方才離去。可太后前腳剛走,皇上就把貴妃給遣送出來,說他頭疼,不喜人在跟前。娘娘,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呢?」
蘇若華莞爾道:「能讓你看出來,皇上也就不是皇上了。」說著,她便問道:「讓你拿帳本,可取來了?這些日子流水大,本宮可得仔細盯著些,別出了疏漏,反落人話柄。」
春桃點頭,從懷中將帳本取出,遞了上去:「都拿來了,請娘娘過目。」
蘇若華接了過去,便翻閱起來,一筆筆的核算錢貨進出。
春桃不懂這些,只在一旁替她打扇。
須臾算過帳目,蘇若華見並無異樣,便將帳簿擱在了一旁,說道:「這些人辦事倒還算可靠,沒有偷奸耍滑,從中落錢的。其實多少落些也是常情,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但若放任不管,那窟窿可就越捅越大了。」
春桃便問道:「娘娘,其實您想行好,只需把銀子分派給各處就是了,何必還大費周章,使人採買物品,再各處分發?咱們又要買貨,娘娘又要算帳,又要派人去發,憑空倒多了許多差事出來。」
蘇若華淺笑道:「這便是你不懂了,倘或把銀子送過去,這各處正副管事的豈有不剋扣的?層層盤剝下去,到了底下還能餘下多少?只怕那些下等的宮人,是一文也落不著的。到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