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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華丟下花才人不理,徑直向秋楓軒行去。
今日,還是她頭一次仗著皇帝的恩寵,去打壓一個嬪妃。然而,對於如花才人這般的人,守禮謙卑是無用的,反倒是這種仗勢欺人,倒能叫她收斂一二。
從先帝後宮到本朝,她不知目送了多少嬪妃橫死,又或入了冷宮,一個才人又算什麼?
只有這些入宮不久的人,才會把位份看的如此重。
或者,將來她或許會有失寵失勢的一天,但如花才人這般的小人,也不會因著今日她謙恭忍辱就會放過她。既然如此,她何必客氣?現下陸旻寵她,她才不怕這些。
芳年三步並兩步追了上來,囁嚅道:「姑娘,奴才給您惹禍了。」
蘇若華放慢了步子,微笑安撫道:「無事,她們想要尋我的麻煩,雞蛋裡也要挑骨頭出來。花才人在那亭中坐了許久,即便你不說那番話,她也要從旁處挑刺的。」
芳年卻有些惴惴不安,她回首看了一眼,只見花才人等人的身影已然不見,方才又道:「然而,姑娘對她這般不客氣,她會不會以此為由,向太后又或皇上告姐姐的狀呢?不若,回去之後,姑娘先向皇上提一提?免得日後她再來添油加醋,顛倒是非。」
蘇若華笑了一聲,說道:「近來朝政繁忙,皇上哪有精力閒暇過問後宮事宜?昨日,看他疲憊如此,我怎能這個時候拿這種女人之間爭風吃醋的小事去煩他?再則,我並不是一個沒有皇上跟在身邊保著護著,就活不下去的人。」
芳年聽著她的話,半晌絮絮說道:「姑娘,你當真是了不起。奴才在宮裡,見的不是仗勢欺人的,便是膽小如鼠,任人欺凌輕賤,縮腦袋過日子的人。如姑娘這樣的,實在少見。」
蘇若華淡淡一笑:「皇上如能護著,固然是好,但咱們自己也要立得起來才是。」話至此處,她神色漸沉,幽幽說道:「雖是宮女,但咱們到底也是人,她左一句賤人,右一句下賤,難道我就該低著頭任她唾罵麼?」
芳年只覺心中一陣陣的熱血激盪,還從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不論是管教她的姑姑,還是共事的宮女,不是跟她說要恪守本分、謹小慎微、忍氣吞聲,便是各人自掃門前雪,遭了禍便自求多福,誰能照拂的了誰?
她忍不住輕輕說道:「姑娘知道,奴才往年服侍過文淑皇貴妃。但奴才打從心底裡覺得,姑娘才是奴才真正想要服侍的人。」
蘇若華聞言卻有些訝然,轉頭看向芳年,卻見芳年清亮的眼眸之中,是一片摯誠。
她微微一笑,說道:「好,咱們往後,都好好的。」
玉泉宮雖不及皇城的規模,但佔地亦十分廣闊,兩人走了幾乎半個鐘頭,方才到了秋楓軒。
這秋楓軒與別處的宮殿樓宇不同,並無恢宏氣勢,小小巧巧,面闊三間,兩旁有清涼抱廈,歇山式捲棚屋頂,雕著萬字如意祥雲的窗欞,窗子上蒙著翠色的蟬翼紗,楠木原色的門窗柱子,未塗油抹朱,在這富麗堂皇的行宮之中,這地方倒是別有一番雅緻氣象。
蘇若華觀此地廣種楓樹,只是此時正值春季,並不見那漫天火燒一般的景緻。
秋楓軒就隱在這楓樹林中,有一條碎石小路,蜿蜒曲折通了過去。
她心中道了一句:怪道叫做秋楓軒了。便向芳年低語:「此地楓樹多,待會兒走時,多摘些楓樹嫩葉,晚上回去為皇上做楓露茶。」
芳年點頭應了一聲,又笑道:「姑娘真是半刻也忘不了皇上,出來辦差,看見幾株楓樹,也要念著這些事情。」
蘇若華面上微紅,倒是沒有反駁,只是淺笑不語。
兩人順著石子路走到秋楓軒門前,卻見西平郡王的近侍元寶正在花圃邊站著,替冬青澆水。
蘇若華問道:「元寶,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