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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星的時間越來越長,童倦甚至已經快要忘記害死自己的那場星難,忘記臨死時的絕望。他甚至有一種想法,就這樣生活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他不用生孩子,不用被發情期支配,不用大部分時間都躲在家裡。他可以隨時出門,生活在煙火氣中,可以站在舞臺上唱歌跳舞,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甚至可以找到一個真正平等的愛人。
這樣不好嗎。
走向舞臺時,童倦腦海里閃過無數個念頭,而直到他真的站在了聚光燈下時,那些線條全都匯聚成了一道光線。
就這樣吧。生活在這裡,完成新的挑戰,嘗試嶄新的人生。
周圍的佈景變得清明起來,透明的檯面倒映著上方的光,臺下坐著的人都面帶笑意地看著他。
舞臺側面緩緩升起一個圓桌,上面用透明的架子固定著話筒,童倦走過去,把話筒拿起來試了下音,然後朝臺下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一身黑色的少年獨自站在空蕩蕩的舞臺上,顯得那麼瘦弱又那麼突出。臺上的人無疑有著一副好的相貌,當然,能來參加節目的不會有醜的,但童倦的樣貌在這些人當中絕對算得上數一數二的。
他身上有一種親和力,像是午後和煦的陽光,散發著獨一無二的美好。
前奏響起,童倦的表演就這樣開始了。
童倦選擇的是一首重新在甜橘走紅的老歌,當然,對於他來說也算新歌了。這首歌曲有著鮮明的特點,故事感厚重,爆發力強。很多年輕歌手唱不好這首歌的原因就是隻有技巧而沒有感情。
而童倦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他唱起這首歌來,能夠帶著很強的故事性。
他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樣乾淨澄澈,但此時此刻唱著這首歌,也可以輕易地把觀眾代入到這種痛徹心扉的情緒中。
隨著節奏的加快,童倦的歌聲爆發出了與身形不符的爆發力。
臺上的人偏著頭微微曲著上身,連白皙的領口處凸起的青筋都帶著幾分藝術性。
臺下看著的練習生們都驚訝極了,有的人甚至張大了嘴巴,但他們都默契地沒有發出任何喊聲。
導師們也很意外。尤其是vocal導師李憐娜,她重新拿起了童倦的履歷表,再次看了看他的出生日期。明明才十七歲的人,卻有著和年紀不匹配的實力。
接著李憐娜又看向了履歷那一欄,童倦的履歷寫得很簡單,只有短短一句「甜橘短影片網路紅人」,李憐娜的神情有些複雜,有這樣實力的人,竟然還只是一個沒受過專業訓練的網紅……這樣的天賦型藝人,她許久沒見過了。
凌婉在一旁也被童倦驚訝得不得了,童倦對於歌曲細節的處理,遠遠超過她的想像,情感的收放自如完全不像是一個未出道的藝人。
葉長新作為dance老師也聽得入迷,甚至產生了一種,即使童倦沒有準備舞蹈,他也一樣想給他a的衝動。
四人之中只有發起人俞任是完全不懂樂理知識的,他聽不出什麼技巧,只是單純的覺得童倦唱得好聽。他是做演員的,想像力和共情能力非同一般。聽著童倦的歌聲,他彷彿看到了童倦身後鋪開的一副畫卷。
在那副瘦弱的身軀之上,歲月的痕跡在閃著微弱的光亮,時間的齒輪緩慢地轉動著,發出細碎的聲響。日月星河輪換,海水潮起潮落,捲軸上的枝葉從嫩綠走向蒼白,又從蒼白裡開出花來。
俞任放下了手臂,閉上眼睛,認真地聽著童倦的歌聲。
沒想到第一個表演就給了他這樣大的驚喜。
但童倦的表演在副歌部分結束之後就開始收尾了,在一分半鐘的時候徹底停了下來。
那個熟悉的圓桌又再次升起,童倦把話筒放了回去,在臺下好奇的目光注視下走回了舞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