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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兩個,是命中註定,從一開始,就不該是人海里浮沉的陌生人。
又一個半夜兩點,沒頭沒腦的,鄭可心忽然夢到了那張紙條——兩個月過去了,基德他哥還沒有被目暮警官逮到,於是鄭可心看到許念念在那張印著徐中校徽的紙條上,一字一畫的寫——許念念和基德他哥,永遠在一起。
這夢繼續做下去,準出人命。
許念念當機立斷,聯絡到了曾經的班主任,週六故地重遊,拉著鄭可心回了徐中。
轉眼十年過去了,兜兜轉轉,老班主任又回到曾經的教室教書,門一推開,很多塵封的記憶撲面而來。
教室似乎小了一些,不知道當年,是怎麼裝下吵吵嚷嚷的五十多人的,許念念輕輕擦著粉筆灰,感覺十年前的日子就在昨天,這個時間剛好是放學前的最後一節課,夕陽打進來,自己就站在這兒,在黑板上寫作業通知。
她突然就明白了鄭可心的執念,那段時光那樣好,如果她們認識,該多好。
「我突然想起來。」許念念靠在講臺邊上,環視著整個教室,「初一冬天,你們班作為優秀班級進行示範課匯報,上課前投影儀突然壞了,咱們兩個班還換過班的。」
鄭可心眼神飄忽了一會兒,是有這麼個事。
示範課會有校內外領導旁聽,全班提前排練過五六七八次,問題答案舉手人員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萬事俱備,結果投影儀臨場罷工,班主任心臟病都要犯了,緊急安排所有人和臨近的班級換了教室。
彷彿閉上眼還能看見那天的混亂場景,鄭可心笑了:「我記得你們班的暖氣特別熱,我一直犯困,差點睡著。」
許念念正在看桌上攤開的習題冊,聽到這句話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確定的問:「你還記得,你那天坐在哪嗎?」
「嗯?」鄭可心眯著眼數了數,「靠窗,第四個。」
鄭可心記得很清楚,當天示範課末尾安排了一場詩朗誦,位置都是安排好的,不能亂,所以大家換到新班級,還是按照自己的位置就座。
許念念的班級在南面,鄭可心的班級在北面,靠窗第四個位置正對著後操場的人工湖和假山,視野極好,林城一年四季風大,牆根下的銀杏樹葉總是滿院亂飛,負責值周的女生掃完東面掃西面,追著滿地的葉子跑……
鄭可心坐在樓上往下看,看著看著會很想笑。
其他女生都是馬尾辮,只有那個女生留著齊耳短髮,大概是髮型所致,明明是相同的身高,她看起來格外顯小些。
風吹了三年,鄭可心看了三年。
入學會議聽校長講話的時候,寫完最後一道大題的時候,剛剛睡醒的時候,印著徐中校徽的紙條下發,老師讓所有人認真想,十八歲之前想要完成的事情的時候。
一個「殺」字,一個「死」字,鄭可心的願望無非是關於盛芸明,然而寫了劃劃了寫,紙面快被磨透了,依然沒有定論。
大課間,廣播站開始朗誦月考優秀英語作文,樓下的短髮女生還在追著葉子跑,風竄進來帶起了窗簾,被寧致拿來壓窗簾的書頁被吹開,一束陽光照在兩行鉛字上。
紙上寫著:你來人間一趟,你要看看太陽。
鄭可心遠遠地看著,筆尖一頓,忽然想寫些別的什麼。
她18歲的願望,是去見一見平行時空裡的另一個自己。
或許會是短髮,或許總是跑來跑去,或許會和樓下那個女孩一樣。
鄭可心回頭看向許念念,夕陽西下,許念念站在薄薄的光色中,有那麼一瞬間,一股無根源的欣喜把鄭可心淹沒了,記憶中隱藏起五官的女生似乎和麵前的人重合到了一起,她不敢置信的眨了下眼,脫口而出:「你是不是…」
然而還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