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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念舉起的手緩緩滑下來,到底沒有安慰她,只是笑著搖頭:「我自己能行,之前搬家的行李比現在多多了……對了,冰箱裡的蛋糕你記得吃,放太久會壞的。」
鄭可心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許念念像來的時候一樣,走的時候照舊把該囑咐的全部交代了一遍,直到計程車到了樓下,不得不出門。
鄭可心幫她把兩個行李箱外加一個雙肩包推到電梯裡,想起之前寒暑假開學,寧致她們總會抱怨時間過得太快。
那時候她從來感覺不到,她只覺得這日子又長又難熬,直到高中這最後一個寒假,她才明白所謂時光飛逝,日月如梭的滋味。
一轉眼,很多年。
「那我走啦。」許念念一揮手,電梯門應聲閉合,安全通道的門被人關上了,白日裡整個樓道漆黑一片,電梯門一點一點閉合,把唯一的光源隔絕到鄭可心的世界之外。
鄭可心忽然伸出手,擋住了只剩下窄窄一條縫隙的電梯。
剛剛那一幕像是小時候藝術節看過的謝幕演出,幕簾拉上,那些人就不見了。她慕名心慌,上前一步抱住了許念念,好像只要她不鬆手,她們就一輩子都不會分開。
許念念被她嚇了一跳,拍著她的頭哄她:「之前聽安冀說她弟弟天天追著小女孩跑,像個小尾巴似的,你怎麼也跟小孩似的。」
鄭可心:「想你。」
許念念:「我還沒走呢。」
鄭可心:「你走了會更想你。」
許念念:「……」
歌裡是不是唱過,戀愛讓人變成傻瓜。
許念念走後,鄭可心在客廳坐了好一會兒,而後強打起精神,把盛芸明藏起來的衣褲洗乾淨,又把房間整理了一遍,天擦黑的時候,鄭書培回來了。
鄭書培明顯瘦了,但氣色還好,衣服乾淨整齊,要不是少了一隻鞋,幾乎看不出筆挺的褲管裡缺了半條腿。
「爸。」鄭可心喊出這聲,才想起去握輪椅的把手,因為坐著輪椅的關係,她下意識覺得,她爸矮了一大截。
鄭書培表情說不出的彆扭,聊了幾句便說自己累了,蘇瑛玉上前接過輪椅推著他回房,指使鄭可心說:「藍色袋子裡衣服是髒的,幫媽放衛生間去吧。」
鄭可心依言開啟洗衣機,倒洗衣液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她爸覺得丟人,他以後是個殘廢了,是這個家的拖累,在女兒面前,他抬不起頭來。
所以這些天她打電話,他從來不接。
按照徐高的傳統,高三生比其他年級的學生早開學,往常偌大的學校裝滿了人,唧唧喳喳的沒個安靜,吵鬧也熱鬧。
如今一下缺了三分之二的噪音來源,高三的學長學姐頂著高考倒計時的牌子氣壓一個比一個低,剛冒了個頭的春天好像又憋回去了,整個學校格外清冷肅靜。
喬源成了大冬天裡唯一蒸騰著熱氣的活物,開學第二天,全校正在操場上上早會,他爸拎著一截水管追著他從四樓跑到一樓,把主席臺上正在講話的年級主任嚇出了戰術後退。
大清早的,一整個操場舉著小本本低頭背書的高三生抬起頭,觀看了十幾個老師拉架的大戲。
安冀側過頭給寧致遞了個眼神,歪頭示意了一下,意思是:一沒考試二沒考試,剛開學喬頭怎麼這麼大火氣。
寧致意會,低聲解釋:「不是因為考試,喬源想走藝考考攝影,跑去和他爸革命……看樣子是起義失敗了,喬頭還是不同意。」
安冀眯了下眼,伸手比劃了一個三,詢問:都高三下半年了還怎麼走藝考?
「可能是想留級吧。」寧致也挺愁,「以他的成績……反正之後報志願選擇面挺窄的,他高一的時候就惦記著藝考,可惜他爸不讓,後來高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