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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艱難地上前，大禮跪倒：&ldo;不孝孩兒，見過父皇。願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do;

&ldo;嗯。&rdo;建明帝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

他既然言辭懇切地說要來認罪、辭行，那就不如聽一聽，他打算怎麼認罪、辭行。

秦煐和沈濯的目光，也都意味不明地落在二皇子的腿上。

二皇子不等建明帝讓他平身，自己就又艱難地站了起來，咧嘴一笑：&ldo;父皇，兒子該坐哪裡?&rdo;

竟是半分悔罪的表現都沒有!?

建明帝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一指秦煐沈濯一席的下首，道：&ldo;你坐那裡。&rdo;又命：&ldo;長樂縣主呢?抱出來吧。&rdo;

&ldo;孩子剛吃了奶睡了。過會兒醒了再抱出來給二皇子看吧。&rdo;魚妃也是練就了的套路，含笑推辭。

二皇子自如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凝滯，閉上嘴，沒做聲，在兩個小內侍的攙扶下，慢慢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建明帝移開目光，決定現在就先把大事做了，張口道：&ldo;今天家宴，朕有一事欲告知各位。&rdo;

底下頓時一片靜悄悄沒有聲音。

&ldo;過去這一年中，先是西北大戰，朕，甚是煎熬。接著就是先戾太子出事，先敬賢太后崩逝。朕心神交瘁，難以支撐。如今太子歷練有成，朕欲往驪山休養數月，朝中之事便都交予太子。&rdo;

建明帝說完，先和煦地衝著秦煐笑了笑，又看向有些吃驚的二皇子。

&ldo;朕知道，你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然而朕這一年多以來，身體大不如前。先太后剛剛崩逝那會兒，太醫署幾乎要把朕關在殿中休養了。朕，老啦……經不起事兒了……呵呵。&rdo;

&ldo;皇兄，您才四十出頭……&rdo;甘棠長公主熱淚盈眶，痛惜地看著建明帝。

&ldo;什麼四十出頭?!朕都四十七了，眼看著就到知天命的年紀了。咱們兄妹倆，不都已經當了祖父祖母了麼?&rdo;建明帝安撫著唯一的妹妹。

眾人默默。

&ldo;父皇說得也是。您是年紀大了。然而兒子覺得，父皇其實沒什麼變化。&rdo;二皇子忽然笑著插嘴。

建明帝目光一凝。

二皇子笑著伸手，自顧自取了席上的一樽美酒，高高舉起：&ldo;父皇，兒子敬您一杯，祝您松鶴延年，永享天倫。&rdo;

不是永享天年麼?

而且，二皇子的敬酒，難道不該在太子後頭?

蒹葭郡主眯了眯眼，看向坐在二皇子旁邊的老喻王。

老喻王卻越過二皇子，正在看沈濯。

沈濯低著頭，仔仔細細地看自己的指甲。

老喻王在看自己，她知道。而且，她知道老喻王看著自己是什麼意思。她也已經查清了。但是這個事兒，她不打算拿出來說。

除非是，還有人知道。

建明帝沒有喝這杯酒，而是冷冰冰地看著二皇子，慢慢開口：&ldo;二郎，為父說了，為父年紀大了，經不住事兒了。&rdo;

你但凡還有一絲孝心，這個時候也不該再鬧了。

二皇子舉在空中的手收了回來，杯子擱在嘴邊，神經質一般吃吃地笑了起來，然後一仰頭，將杯中酒全都倒進了口中。

沈濯微微側頭，從眼角瞟了他一眼，心裡也嗤笑一聲：不作不死!

&ldo;父皇，您怎麼一直不問，我這到底是扭了腳，還是斷了腿?以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