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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然的邏輯相當可笑,z大一年多少畢業生,她怎麼可能每個都認識。再者,某人著實比她大好幾屆,她剛進z大時,某人已經快畢業了。
上面笑得春風得意的沈奕衡她倒是認識的,在校時也是個風雲人物,能彈會唱的校園歌手,多少女生心目中的優質偶像,偏偏他對所有女生都禮貌周到又從不越界。現在他仍然是同樣的風格,萬眾矚目地站在高處,臉上永遠如沐春風,你明明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卻無端對他生出萬分的好感。
簡師太宣佈散會,所有人轟隆隆站起來,她也收拾東西趕緊走人。沈奕衡還站在第一排的前面,雙手插兜,和簡師太閒聊,只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初秋週五的下午,陽光仍舊乾燥火辣,照在全溫控的辦公室裡,卻是一種超現實的冷感。她縮在辦公室自己的角落裡,埋頭改一段程式碼。
前一陣公司向加州的總部學習,撤掉了辦公室裡所有的隔牆,偌大一層樓,桌子連著桌子,電腦層層疊疊,彷彿一眼望不到頭,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白灼燈光下。她偶一抬頭,不知怎麼就看見遠處一個深藍色的身影朝她的方向走過來。眼睛剛剛從電腦螢幕上轉去遠方,有那麼一刻的不適應,她也沒看清那人的臉,只覺得他微笑著,也正望向她的方向。
她那樣呆呆望著前方,停頓了十秒種,心裡冒出一個念頭:這一次,大概,很可能,是躲不過去了。
至於究竟為什麼要躲,她自己也覺得不可理喻。大學同校兩年,她和沈奕衡相處得算是愉快,後來沈奕衡畢業,按計劃出國深造,她還去送過他,說過再見保重,祝你幸福之類的話,全程都很心平氣和。
七八年過去,理所當然再見應該亦是朋友。
結果她又躲過了一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同事,半路截住沈奕衡聊起了什麼。她總不好長時間瞪著他看,長舒一口氣低頭繼續改程式碼,再一抬頭,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也許她真是多慮了,他可能根本還沒有看見她。
改完最後一段程式碼,發出提交的指令,外面已經漸漸天黑。洗手間的白灼燈光總照得人臉色慘白。她在洗手間的鏡子裡審視自己,白面板尖下巴,眉若遠山,目如點漆,和以前一樣瘦削的肩膀,頭上頂著丸子頭。雖然臉色是蒼白了些,但不過是七八年而已,總不至於到認不出來的地步。真要說有什麼大的改變,也許是眼神,以前那股子青春激揚,不知道妥協的銳利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過一天算一天的淡然隨性。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又是週五,電梯間裡也已經沒了人。大廈三十幾層,電梯從一樓慢悠悠升上來,她等了許久才等到。她走進電梯,按亮下樓的燈,電梯門剛要關上,身後又有人走上來。她回頭一看,高個子,深藍色襯衫卡其褲,背著黑色的電腦包,斜靠在電梯牆邊的欄杆上,看見她回過頭來,朝她露齒而笑。
&ldo;ayu。&rdo;他微笑著叫她,有一點促狹的神色。
到這一刻她才確定,他應該是早就看見她了。
她終於擺出再見亦是朋友的樣子,也微笑說:&ldo;沈奕衡。什麼時候回的國?怎麼也不事先聯絡一下。&rdo;
&ldo;事先聯絡,&rdo;他揚眉,頓一頓說:&ldo;你會理我嗎?&rdo;
這是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他們兩個都清楚地知道,他剛出國時還給她打了幾個電話,發過幾個影片,是她主動中斷了聯絡,拉黑了他的qq,刪掉了他所有聯絡方式。她連忙轉換了話題,感嘆:&ldo;怎麼會這麼巧,再怎樣也沒想到我們會到同一間公司,同一層樓裡工作。&rdo;
他在明亮的燈光裡低下眼,嘴角仍然掛著微笑,只是略一停頓,復又抬眼說:&ldo;我前一陣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