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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她放棄自己的床，象小時候那樣，偷偷摸上子慧的床。子慧用被子矇住頭，死活不讓她進來，她隔著被子撓子慧的癢癢，兩人笑做一團，子慧才放棄抵抗。

她鑽進子慧的被窩，在灰暗的月光中看到子慧的樣子。白天子慧還戴著假髮，現在脫掉了，頭頂只有稀疏的一層短髮，能清晰地看見白皙的頭皮。

&ldo;別看了。&rdo;子慧低下眼。她連忙一把抱住她，故意把冷冰冰的腳丫子貼在她身上。子慧冷得打一個寒顫，&ldo;噗嗤&rdo;笑出來：&ldo;討厭鬼！沒用，腳還是捂不熱！&rdo;

她耍賴皮地笑：&ldo;還好你身上總是熱呼呼的，抱住你就捂熱了。&rdo;子慧總是又柔軟又溫暖，只是抱住她，她能感覺得到她胸前手術割除過的地方，空落落的缺些什麼。

&ldo;說說，大學什麼樣？你都做了什麼？&rdo;子慧問，眼睛在黑夜裡閃光，充滿象往。

打工，酗酒，逃課，睡覺，頹廢迷惘，懷疑人生。這些自然不好告訴子慧，她也不知該說什麼，長久沒有回答，子慧卻側過臉來，打趣她：&ldo;不好意思說？是不是交了男朋友？&rdo;

她翻白眼：&ldo;才沒有，哪有空。&rdo;

子慧伸手點她的額頭：&ldo;那一定是有喜歡的人？看看你那個表情，也一定是有。&rdo;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所以也不否認，嘿嘿地傻笑，笑了半天才嬉皮笑臉地湊過去說：&ldo;你終於發現了？我喜歡的人就是你，子慧，你不準和別人好，我們永遠在一起。&rdo;

她貼上去，子慧又把她推開，兩人打鬧了一陣才停下來，平躺在床上看窗外的月光。月圓之夜，月光反射樹影，斑駁地灑落在窗上，讓她想起去學校圖書館路上三岔路口，月光下的梧桐樹。子慧枕著她的肩膀，捂住她冷冰冰的手，送到嘴邊哈了一口氣，低聲一嘆，說：&ldo;芃芃，不要那麼拼命打工，好好讀書，我媽以後還要你照顧。&rdo;

她點頭答應，再一想又聽出子慧話裡的意思，心裡頓時梗住，一把摟住她，瞪眼說：&ldo;說什麼胡話，你現在好好的，你媽自然是你照顧，別把責任推給我。&rdo;子慧笑著推開她，又連忙轉換了話題，輕輕笑說：&ldo;喜歡誰就要說，不要等到來不及。&rdo;

第8章 東海往事（2）

許多事情都沒來得及發生。那年的冬天象一陣北風颳過，瞬間沒了蹤影。

春季開學，姜芷芃回到學校，正經找了兩份家教的工作，整天穿梭在學校和打工之間。這學期開始學專業基礎課，有一門程式設計與實驗，用c＋＋，老師姓彭，是著名的鐵面無私，據說難度係數頗高，連她這樣習慣獨來獨往，訊息最不靈通的人都聽說過。因為期末要交的專案是兩人一組，班裡的同學開學伊始就已經開始找搭檔。等她反應過來環視四周，發現認識的人都已經雙宿雙飛，獨獨留下她一個。

她去找老師，彭鐵面說，早起的鳥有蟲吃，合該她倒黴，誰叫她那麼懶怠。

同寢室的妹子酸溜溜地說，不是有賀宇川嘛？多和他在圖書館坐坐，可以請他幫忙啊。

不知什麼時候大家發現，替女朋友做作業，似乎也是本系男生預設的功能之一。只是賀宇川哪裡有她們想的那麼好說話，她只不過是他的便宜大姨媽而已。再說自己的作業，她可不想叫別人幫忙。她不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對賀宇川，不知為什麼總有一點點傲氣，不願意被他看扁。

放寒假前的最後一天，他還提到過這門課。那時候大部分學生都回家了，特別是本地生，早走得乾乾淨淨，圖書館裡空空蕩蕩。不知為什麼他沒走，她還在那張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