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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這未免有點杞人憂天，還笑了笑：&ldo;我怎麼會那麼不小心，怎麼可能答應去他車裡……&rdo;

&ldo;你知道這不是我說的重點。&rdo;他又打斷她，說話的語調咄咄逼人：&ldo;剛才聽你在會議室裡說那些事，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感受？我一直在想，事情就發生在我眼皮底下，我竟然一點不知道。你和陳向陽說有什麼用？你怎麼不和我說？他已經發這種照片給你，你還打算等他做出點什麼別的事來？你不想鬧大，沒關係，你可以告訴我，我有一千種辦法可以整死他，讓他早點滾蛋，可你為什麼不說？&rdo;

他看起來確實是生氣了，指節在桌面上敲得篤篤作響，聲色俱厲。她完全沒有料到他有那麼大的反應，真的有點被嚇到，衝口而出的話是：&ldo;確實，我應該早點告訴hr……&rdo;

他扶額，似乎低頭冷靜了五秒鐘，放下手來，語音無奈：&ldo;芃芃，這種時候，你能不能忒媽別裝傻？&rdo;

他突然變了語調，叫她心頭一顫。頭頂的白灼燈光照得人心神恍惚，她站在辦公室的中央，把前因後果迅速想一遍，一時間思緒萬千，片刻才慢慢冷靜下來，在心裡斟酌著語句，最後回答：&ldo;我知道你關心我，謝謝，我沒事。&rdo;

那一晚她在床上輾轉反側，很沒用地失了眠。許多事情，她以為已經了結，似乎又並不是她想像的那樣。

事情後來還是圓滿解決了。性騷擾是嚴重的指控，hr免不了需要反覆求證多方調查。還是賀宇川雷厲風行，登陸去chris的電腦上一查，翻出無數圖文並茂的。用公司的資源做不堪的私事，鐵證如山，賀宇川當即去找了大衛&iddot;吳，立刻叫chris捲鋪蓋走人。

那一年是公司的多事之秋。大衛&iddot;吳得到升遷，回了美國總部，據說走之前向上面舉薦了賀宇川頂替他的位置。不過也許是因為賀宇川畢竟資歷尚淺，上面沒有採納大衛的意見，而是派了一個jane webb 過來。

正如陳向陽說的那樣，不論是非曲直，有些事最後都是女方吃虧，總有人愛說些飛短流長，所以那位女職員很快也辭職離開。

所幸姜芷芃並非當事人，不過是提供了些佐證，沒有很多人知道她的故事，但她又回來上班，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卻總是覺得心神不寧。她一直覺得賀宇川整天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和她沒什麼交集，其實又不盡然。畢竟在同一層樓裡工作，走廊上，廚房裡，會議室門口，她常常還是可以看見他的影子，有時候一回頭，甚至還會冷不丁近距離地和他對面相見。他還是老樣子，常常面無表情行色匆匆，可她還是覺得避之不及。

後來她也在外面找起了工作，請假去面了幾個試，不可避免地被陳向陽察覺。陳向陽找她談了一次，問：&ldo;怎麼了？工作有哪裡不順心？&rdo;她回答：&ldo;沒有，都挺好，就是想換換環境。&rdo;

炎熱的夏天過去，轉眼又到了蕭索深秋。她有兩個雞肋offer在手，猶豫著是要立刻辭職還是要再等等。某天下班之前，她卻收到賀宇川的簡訊，言簡意賅地說：&ldo;到五樓陽臺來，有事。&rdo;

五樓的陽臺上是一片樓頂小花園，擺放幾盆樹苗，種了一片三色堇，中午的時候有員工來吃飯聊天，這時候天黑，三色堇也不當季，陽臺上空寂無人。她開啟陽臺門，只看見稀疏樹影后，賀宇川瘦高的背影靠在欄杆上，手裡捏著半支煙，一縷青煙在指尖升起。

陽臺外面是都市的輝煌夜晚。他聽到她的腳步聲，在璀璨燈光的佈景裡轉過身來，目光一閃，離開欄杆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