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第1/2 頁)
右手邊上的他有些印象,東街柳衚衕巷子的柳先生,這些年十里八鄉,數得過來的秀才,皆出自他桃李門下,有聞是朝官致仕,如今一見卻有不對,太年輕,形容不過堂尊之姿。
後者正值官運,前者這仕致得有些早,不過朝堂之上,身不由己事多,自己濁眼哪能看得透。
「這位是?」倒是左邊青衣老爺,恕他眼拙,沒認出來,朱正年拘著笑臉打趣:「瓊鳴,看來你這州府學政官,當得可比閒雲野鶴啊」
正兒八經打趣,嚴岐也不惱:「經年輾轉,哪比鈞山一方父母官,臉生不識是好事,若人人都曉得學政一副這樣面龐,少不得投機取巧的上門,擾了我清官的名頭」
朱正年砸吧嘴,樂不可支:「你呀你,還真應了官家賞的那張匾--公正無私」
「好了,今兒是我學生的場子,你二人如此搭臺,我第一個不依,都別在這杵著,一邊沏茶去」柳權沒叫兩人唱花腔,再有一會兒,這禮薄該拿筆的力氣都沒有了。
主子家聞得恩師堂尊親來,陶家興引著三人去了廂房沏茶端禮,懸在頂上的三座大山散去,秦學究擰了一把汗癱坐在玫瑰椅上,心中有道振聾發聵的聲音--陶家小兒恁地如此厚的靠山,落在茅草屋裡的金鳳凰,倒是應景。
柳權、嚴岐非尋常富貴人家,何處金貴湯茶沒飲過,林雲芝起初聽時默默收了陳年的舊茶,挖出前些日子帶回來的蜜漬梅花,遞與陶家興
「也不敢在幾位大人面前賣弄,圖個時令節物,你送去與他們沏,不奉承充大,留個清明影響」
陶家興低頭看了眼圓肚陶罐,心頭暖和,嗓子有些沉,尾音山遙路遠的飄忽:「嫂子思慮深遠,提點家興了」
林雲芝擺手說不過是趕上:「他們瞧中的是你,能給你添花,也是了不得的事,你且快去。莫叫他們等久」
兜來轉去,陶家興同學政的緣分還是沒散,書中所載是救命恩人,有再造之恩,如今亦然,畢竟科舉一輩子成敗虧得這人成全。
嚴岐品了梅茶,不知為何想起梅亭那首糊塗詩,他不由得失笑:「前有取蕊熬粥,後有蜜漬梅茶,文人雅士追評的四君子,一併叫你們烹煮個遍,當真有趣,有趣得緊」
想著來幫襯的林雲芝豁然在門庭外頓住腳步,面色大囧,腳裡外怎麼抬都不是,當初即興之作,如今會是如此形貌--相形見絀下,她委實是俗不可耐。
第34章 要相親了?
縣府老爺的尊駕,一石激起千層浪,思付的,揣度的,無外乎繞著陶家兒郎發跡輝煌,眾賓來時的傲氣折轉個前後,體面周圓能敬一分是一分,吉祥話有一句說一句,如此自截半量身子,矮將軍堆裡倒襯出張氏的矜貴。
有眼尖的認出她是陶家大房對頭親家,場面話難免不入耳,得虧張氏性子能忍,不然今日也不敢腆臉來吃席。
男眷顧不上女席,敬酒的是黃氏,兩家姻親,酒到跟前自然要多幾分虛禮,又不是正兒八經感情好的親家,說句難聽話,黃氏也不待見張氏,要不是老大媳婦的體面系在她腰上,她連應付都懶得。
「小輩出息,我做長輩的一萬個高興,雲芝丫頭自小被誇有福相,我瞧著她憨實不機靈,全當江湖騙子在誆銀子,如今看來竟是老癩嘴裡少有的真話,能得親家疼惜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還望親家母能幫著我疼疼她,我姐姐命苦去得早,獨留這根苗子,沒等我寶貝兩年,這丫頭就到該出嫁的年紀,細想還真對不住我姐姐。」
說著,張氏聲色淚下,絞帕子掩唇像是觸動難處:「瞧我掃興,大喜的日子抹淚珠子也不嫌磕磣,叫親家母見笑了」
「哪的話」黃氏擺手,她不敢見這門子笑,張氏逢場作戲的把式厲害,怪不得老大媳婦無處容身,黃氏自認若日日同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