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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徐波附和道:“爹,正是呢!賣的那麼貴,咱也掏不出那些銀子。何況買了,爹這麼些天又白乾了。”
“那是自然。倒是今天花費那麼多銀錢,你又怎麼來的?“姚千易皺起眉毛問道。
姚徐波心裡發突:“是我平日攢起來的。本來準備中秋的時候買幾份禮物給爹爹,沒想到今日都用了。”
姚千易道:“原是這樣。”想起有個這麼孝敬的兒子,今天這樁大事也不怎麼難受了,只把手搭在姚徐波身上,一瘸一拐往家裡走去。姚徐波里面一直難過著十兩銀票,心裡恨得牙癢癢的,卻又不知該找誰出氣。
回到家裡,王氏還呆呆在房裡坐著,姚千易一屁股坐下來,姚徐波去廚房看了一遭,開著嗓子大叫:“娘,你今晚又沒做飯!”
姚千易屁股還沒坐熱,聽了顫顫巍巍站起來,提起柺杖就往王氏身上打:“你這該死的,每天也不知瞎弄甚麼,飯也不做,養小姐養著你。我們爺倆冒著多大的險兒養家,就讓你做點飯,你也縮手不肯做。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老表子。”
王氏神志不清,嘴裡含糊不知呢喃著什麼,被姚千易的柺杖打得生疼,只左右逃避。姚徐波從廚房出來,順便倒了盞金銀花茶。姚千易這才停下來,悶聲悶氣喝著茶水。
喝罷,姚千易囑咐道:“徐波,你去將昨晚上的菜熱一熱,咱們爺兩個吃。餓死這賊婦人。”
王氏見他兇人,膽怯怯得自個兒躲起來了。姚徐波不敢違拗,熱了隔夜的飯菜拿來與姚千易同吃。姚千易被海水一泡,現在還沒緩過來,提著筷箸夾起兩根山野菜,一面吃一面道:“徐波,明兒你別去賣絹子了,歇上一天,去山上給我採白骨節來。我這腿斷了,至少要修養許久,怕是近期不能去碼頭卸貨了。”
姚徐波聽許梅平說有毒蛇出沒,哪裡還敢再去,只道:“饒是爹爹治好了腿,那裡也不敢要爹爹了。我說不如我明天去稱幾斤豬蹄來,給爹補補骨頭。說不準比什麼白骨節黑骨節更好些哩。”
姚千易筷箸一甩:“你也算我的兒子?算個有根絆兒的?別人家的孩子為爹赴湯蹈火也不辭,教你給我採藥來,你就膽小發怯不敢去了?別說我只是試探試探你,倒我兩條腿真斷了,我自己爬也能爬去呢!狗孃養的。”
姚許波被搶白一番,又不敢言,吃了飯一溜煙回房了。就剩姚千易喝著小茶,思量著到底要把自己的腿給治好,別說碼頭還要不要人,就是這家裡也少不得要一個勞力,否則那田誰去作。
“白骨節,白骨節。”姚千易不住嘀咕,怎麼也要採到手才是。
姚千易這節暫且按下不敘,單表金瑤聶坤。他們看到人被救了去,要擔到揚州醫館去,聶坤倒是舒了一口氣,金瑤心裡還有點擔憂,不知許梅平治不治的好。
晚上回了麗春院,金瑤將此事告知了柔心,怎麼說姚千易也是李蓉李珍的父親,生死未卜,讓他女兒知道也好。柔心聽了也沒說什麼,只打發了金瑤去睡,金瑤只當此事柔心告知她們,當也放下了。
柔心心裡卻是另外一番打算,李蓉現在又有復起之勢,也能成為麗春院的一頂梁支柱,斷不會用旁事去分了李蓉的心。
自此聶坤便在揚州碼頭販賣瓜果,金瑤便在麗春院作舞彈琵琶,有了空才去看望一番聶坤。姚千易的腿傷到底是他家的事情,李蓉也因重得客寵挪了心思,不再一心一意和金瑤作對。有時候金瑤倒覺得,日子好過了起來。
☆、病重
李蓉是繼姚千易摔斷腿半個月後得的病。起初只是萎靡不振,身體發沉,面色黧黑,身量羸瘦。略微勞累一點,便喘不上氣。到了後來腰痠背痛,氣滯血瘀,行動都要人扶著,只得臥床不起。
柔心前去看望一番,只見李蓉躺在床榻上,背後枕著五色縐紗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