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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芳山古城外圍往北數十里地的一處簡陋驛站內,累癱在地的從枕左手一個姑娘,右手一個毛孩子,橫豎溜了不知有多久,待到徹底停下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快要歇菜了。
倒也可憐了薛嵐因那小子多大一個人兒了,就這麼被人當皮球一樣拋來拋去,連半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要說不氣,那是不可能的。他早在心裡把晏欺的名字給勾了一百個紅圈,可是一方面又焦急擔心得要命,沒一會兒便揪著從枕使勁問道:「從兄,任歲遷此人內力深不可測,我們就這樣把師父扔下離開,不會不妥麼?」
「不然呢?」從枕雙手捧著水囊,一面灌一面朝他翻白眼道,「他是你師父,不是我師父。再說了,憑著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又能幫到他什麼?」
從枕這一番話說得讓人很是窩心,卻也的確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薛嵐因一個半大的熊孩子,扔出去若是沒人管了,頂多也是和那死在屋頂上的少年人一個下場,他能一路跌跌撞撞地闖到現在,全是倚仗晏欺跟在身後小心呵護的結果。
而到如今禍難當頭,師徒二人同時身陷險境,他薛嵐因唯一能夠做的,還是站在離晏欺最遠的地方默默觀望他的背影。
薛嵐因並非對所有事情都能滿不在乎,他會不甘示弱,也會黯然神傷,只是大多數情緒都隱匿在若無其事的笑容深處,無人能夠觸及罷了。
「……行了從枕,你叨叨那麼多做什麼?」似乎意識到薛嵐因情緒有些不佳,雲遮歡用她獨到的安慰方法哪壺不開提哪壺道,「薛小公子才多大的歲數,你莫不是能指望他能單手滅掉一個部族?」
從枕笑了:「罷了,當我沒說,嵐因兄弟莫要往心裡去。」
這還不往心裡去,當他是聾子還是傻子?薛嵐因有心和他辯論,卻沒多餘的力氣,末了只好長嘆一聲,將徹底跑偏了的話題匆匆拉回正軌:「說起來,方才在屋頂上的那孩子可是有什麼端倪,竟是能讓師父催動禁術來置他於死地?」
從枕沒想到會被他瞧出異樣,愣了好一陣才緩緩說道:「你瞧得倒是沒錯,那孩子確實有一些問題。只是問題出在哪裡,我還不能明確……得等晏先生來,由他解釋清楚。」
薛嵐因心道,你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他估摸著從枕一個外域人對這些東西也不可能說得上有多精通,所以略微思索了一陣,乾脆將自己的想法講了出來:「那孩子所使用的招式,常人之軀根本承受不住。師父對付他並未用劍,而是催動禁術直逼他心魄,所以我想……也許我們能看見的『小孩子』只是一張外皮,真正在外作天作地的,還是寄生在皮內的流魂。」
雲遮歡聽罷眼前一亮,忍不住又開始班門弄斧地誇讚他道:「薛公子,看來你也不是完完全全的不學無術嘛!」
薛嵐因被她誇得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生氣,愣是將接下來的話一口氣全咽回了肚裡,險些悶出毛病。從枕倒是將那些要點悉數聽進去了,若有所思地頜首表贊同道:「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而且……那被晏先生一指逼退出來的魂魄,怕是還沒死透。」
「你是說,他還可能活著?」雲遮歡擰眉道。
從枕沉聲道:「不是可能……是一定。」
第6章 徒弟,撞大鬼了
是以,時值當夜天色稍黯。
眼見那些個芳山古城外圍一週胡亂遊蕩的雜魚眼線暫有消停的趨勢,三人這才悄無聲息自驛站附近冒出頭來,臨時開始商議下一步的大致舉措。
按照薛嵐因一路上的猜測來看,眼前這兩個年紀輕輕的白烏族人很有可能也是初出茅廬,對待外界大多數的人情世故可謂是一竅不通。
很巧的是,薛嵐因這趟了水半吊子剛好也是什麼都不懂。
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