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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板嬌嫩,本就受不得一點疼,一晚上過去,那些指印更明顯了,黑紫黑紫的,看著很是可怖。
洛長青心底咯噔一下,隨之就是密密麻麻的疼。
「對不起。」除了道歉,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笨拙地幫盛黎嬌擦拭眼淚,反而把她的面板搓得更紅。
盛黎嬌難免喊疼,躲開他,抱著膝蓋委屈極了:「你打我。」
不等洛長青說話,她又道:「你掐住我的脖子,你想殺掉我。」
比起對話,她更像在自言自語,摳著手指,默默掉眼淚。
洛長青受不了這種氣氛,更看不得她難受的樣子,掌心成拳,手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對不起,可以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盛黎嬌看看他:「你可以說來聽聽,但我不一定接受。」說完,她又垂下頭,慢吞吞地摳手指。
「此事說來話長——」洛長青抓住她的雙手,疼惜地揉了揉被摳紅的指肚,按了按眉心,方才緩緩道來。
「你應該聽說過的,我是幾年前回來的,一直沒跟你講,回鄉之前,我一直在邊塞。」
「前些年邊疆不太平,朝廷於各地徵兵,我雖是家中獨子,卻也懷有一腔熱血,那時不知天高地厚,瞞著家裡人去了戰場。」
「邊塞……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打打殺殺,大漠黃天,怪我承受能力太低,才經歷了幾場戰爭,便受不住了。」
三分真七分假,洛長青面色一如往常。
盛黎嬌張大嘴巴,顯然是被他的說辭鎮住了,又或者怎麼都沒想到,那個外人口中不求上進的懶漢,還有這樣一段過往。
她鼻尖紅彤彤的,眼尾帶著水珠,看上去憨憨的,但又莫名惹人憐惜。
洛長青頓了頓,在她身側坐下,安撫地拍了拍她後背,這才繼續。
「邊塞戰爭太常見了,興許是睡夢裡,興許是吃飯時,敵人說來就來,沒有能放鬆的時候,在軍營裡待久了,好多人都染上壞毛病,多夢失眠,敏感暴戾,總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我也不例外,剛回來時,我晚上沒辦法安眠,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醒,總覺得敵人殺過來了,昨天晚上……對不起,我魘住了,沒能認出你來。」
「卸甲歸鄉後,我許久都走不出戰場上廝殺的陰影,變得渾渾噩噩,甚至想——」
最後一戰,他率部下追擊千里,大敗敵寇無一傷亡,這本是天大的喜事,誰知回程時,他被副將背叛,三萬敵軍圍剿,他手下三百將士,拼殺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等援軍抵達,山谷裡全是屍骸,洛長青倒在血泊中,隨行軍醫搶救了半月才救回來,後來他親自斬殺了叛徒,當日圍剿的敵軍也無一放過。
邊關大捷,敵寇簽降書,大奉舉國歡慶,唯獨他避開所有人,連京中的聖旨都沒接,自此銷聲匿跡。
聖上遍尋大將軍,幾年過去一無所獲。
反倒是一座依山的小村子裡,多了個愛喝酒不幹活的懶漢,還娶了個嬌滴滴的小媳婦兒。
戰爭結束後,洛長青總會想起那三百將士戰死時的場景,宛若散不去的冤魂,將他一起拖入深淵。
如他所說,他變得敏感,多疑,受不了一點風吹草動,不知何時就會失去理智,把無辜者當成敵寇。
要不是盛黎嬌的出現,或許過不了幾年,他就會如他計劃的那樣,混吃等死,最後醉死,了結此生。
洛長青不願再多想,自嘲地笑了笑:「可惜我沒什麼本事,這麼多年,一直是個普通兵士,也沒掙下多少家產,教你嫁過來受苦,」
「抱歉,嬌嬌,是我的錯,我不該吃酒,不然也不會醉,更不該傷了你。」
他聲音裡滿是壓抑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