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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都說不清自己為什麼喜歡柳俠,喜歡柳俠什麼。
就算他喜歡男人,按他一貫的審美和他一貫挑剔的個性,他也不該喜歡上當時又黑又瘦衣著破舊吃飯呼呼嚕嚕特別粗魯的柳俠,但他就是喜歡上了,至今,他還能回憶起自己當初夜不能寐如萬蟻齧心般想念柳俠的感覺。
母親把他放在了榮澤,但仍然不放心,經常偷偷的去看他,或者說觀察他。
邵父邵母很早就知道邵巖和柳俠的關係好,但他們一點都不擔心,他們覺得邵巖無論如何不可能喜歡上柳俠。
尤其是邵父知道柳俠就是寫毛筆檢討書的人、邵巖因為這個還跟柳俠打了一架之後,就把他們當成了男孩子之間的不打不相識,把柳俠看成了那幾個經常跟在邵巖身後的小弟中的一員,邵巖在原城的時候身邊也經常跟著一群小弟,邵巖和他們之間純粹就是狗肉朋友的關係。
而介文彬不是小弟,他對邵巖一直都是不一樣的存在,用邵巖的話說,就是最好的朋友,或者說弟弟。
邵母對柳俠更不介意,她見過一次柳俠,那次,他站在榮高對面的小賣鋪裡,透過窗戶看邵巖請小弟們的客,就是在學校大門口的小攤上買點吃的。
邵巖請的是烤紅薯,一身褪色的舊衣服、又黑又瘦的柳俠不但吃相不雅,狼吞虎嚥吧咂嘴,還連紅薯皮都不知道揭,就揭了頭上烤糊的一點點,還十分沒出息地仔細把裡面帶下來的一點瓤啃了又啃,邵母當時看了都替自己兒子感到丟臉。
這樣的柳俠,邵母覺得邵巖能容忍他成為自己的小弟已經是奇蹟,喜歡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管是長相還是教養,在邵父和邵母心裡,柳俠和介文彬相比,都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別。
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那時候邵巖父母的心裡並不相信邵巖是同性戀。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內心對小兒子的緊張不安。
邵母以邵巖在原城時經常打架、擔心他在榮澤再惹是生非為由,讓邵父的司機經常去榮澤暗暗觀察他,回去後把看到的情況如實匯報。
邵巖被突然帶回原城前,母親在濱城出差,她臨走前再三交待邵父的司機,沒事的時候多去榮澤兩趟看看邵巖。
工作日,司機得隨時聽邵父召喚,尋常不能隨便離開,那個星期六的下午,邵父和幾個同級別的領導一起出去吃飯,坐其他領導的車,司機沒事了,就去了榮澤,看著邵巖和柳俠從公安局吃完了飯,溜達著回了出租屋。
司機和邵母之前去榮澤偷看過邵巖不止十次八次,陰差陽錯,一直沒發現柳俠會去小屋睡覺。
那天,司機鬼使神差,看到柳俠跟著他去出租屋後,悄悄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柳俠睡在他床上,他坐在椅子上複習看書。
司機很欣慰,回到原城,馬上給邵母打過去了個電話,把自己看到邵巖的全部經過都說了一遍。
說到最後部分,司機還特別高興,說邵巖非常用功,那個農村孩子躺在他床上睡大覺,而他為了抵禦瞌睡,專門坐在椅子上看書。
司機覺得自己帶給廳長夫人的特別好訊息,聽在邵母耳朵裡,卻是晴天霹靂。
邵巖從小就特別乾淨講究,他和邵偉在爺爺奶奶家的床,都不許別人坐,除了家人之外,介文彬幾乎是唯一坐過和睡過邵岩床的人。
說幾乎,是因為有一年端午節,姑姑叔叔們去看望邵家爺爺奶奶時,兩個小孩不知怎麼跑到了邵偉和邵巖的屋,還爬上了他們的床,在床上吃瓜子,惹的邵巖大鬧了一場,叔叔姑姑們走後,床上的東西全部被拆掉清洗。
邵巖可以很大方地和其他孩子分享玩具和實物,唯獨對自己的房間、床鋪和衣服特別護食,一碰就炸。
嬌生慣養的邵巖在家裡飯來張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