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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被千斤錘砸過，一步也動彈不了。

這聲音，不會錯，是季一長。

季一長在這裡，懷王就肯定也在。

……自己怎會沒想到，漢人的軍隊由懷王統領，自己被抓來，也許還沒打探出師哥的訊息，就已經被懷王發現了啊！

第51章 刷馬之人

&ldo;你聽得懂漢話。&rdo;季一長快走幾步，如劍目光射向落竹。

落竹如芒在背，立即便明白，是自己露了馬腳。對方叫自己跟他走，說的是漢話，並無手勢動作，自己卻乖乖跟著過去了。季一長一屆謀士，不可能看不出其中關節。

可是他什麼時候過來的呢？

落竹自問小心翼翼，留意身邊人事，並沒發現這人何時靠近。他暗翻白眼，回過頭，好在戴著面具，倒不怕面對故人：&ldo;我不僅聽得懂漢話，而且是漢人。&rdo;

季一長審視著他，彷彿想透過他一身羊皮裘，看清楚他的骨肉，是否屬於中原：&ldo;你是漢人？那你為何會跟他們在一起？&rdo;

如何抓到這四人，季一長已經聽人報過，本打算當一般牧民看待，卻沒想到有意外發現。如果說剛才，他還不覺得這家牧民有何不妥的話，此刻，他已然深深懷疑，面前的漢人青年是個jian細了。

落竹明白他的懷疑，辯解道：&ldo;我是往來走貨的商人，遇到風暴，與商隊走散了。後來被這家人所救，本打算同他們走一段，找找回中原的路，未想路還未找到，先被帶到這裡來了。&rdo;

&ldo;如今是戰時，你們還走貨？&rdo;季一長問。

落竹神色間顯出為難，半晌，輕嘆：&ldo;實不相瞞，咱們這一行，正是戰時走貨，利潤最大。&rdo;

此話一出，在場便有人露出鄙夷的表情。發國難財的商人，歷來為人不齒。

憑這樣的話，是別指望季一長會相信的。他譏笑一聲，道：&ldo;未知老闆是發什麼財？&rdo;

落竹乾笑：&ldo;這個……不好說吧。&rdo;

季一長瞭然地點點頭，道：&ldo;不假，這都是老闆的私事，我本不該過問。&rdo;略歪身，對身後人擺手，&ldo;我看這位老闆，倒很像我們上次在惠城看到的瓦剌探子……&rdo;

落竹連連擺手：&ldo;大人！大人！話不能亂說！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做那通敵的事啊！&rdo;

季一長皮笑肉不笑：&ldo;是麼？你連自己做什麼生意都說不出，還敢說不是jian細？&rdo;

落竹一臉為難，碧琦絲害怕地靠過來，抓住落竹的手。落竹拍拍她的手背，抬頭，平靜地看著季一長。半晌，季一長咬牙道：&ldo;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你是什麼人。&rdo;

&ldo;我是走貨的商人，遇到風暴，與商隊走散了。我發的財，不能為外人道。大人，行有行規，您若不肯信，那我也沒辦法。但我確實沒有騙您。&rdo;

說完，對碧琦絲一笑，竟是引頸就戮。

季一長滿嘴謊話的探子見得多了，這樣的探子，卻是頭一回見到。軍中刑罰並不比刑部大牢刑罰少，可面對著這樣一雙坦然的眼睛，季一長雙唇微顫，說不出對他用刑的話。這也許是探子的另一種手段，但也可能是如實相告。季一長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雙眼睛，他就神使鬼差般，道：&ldo;把他帶下去，交給黃少峰。他不是一直抱怨人手不夠麼，我給他人手！&rdo;

這是季一長能夠給予面前之人的最嚴厲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