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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笑，眼角眉梢平白染上三分媚，眼波流轉，說不出的勾人。客人也笑，茶壺在手中端著，把玩一般：&ldo;我口渴，沒我的杯子，只好牛飲。&rdo;

落竹探過身，把茶壺從他手裡取出來。自己杯裡的茶還剩一半，隨手潑了，重新倒上一杯，兩根手指捏起，嘴角挑出一個輕薄的弧度：&ldo;爺介不介意……用我的？&rdo;

&ldo;從善如流。&rdo;客人就著他的手，飲下一口，卻沒有立即嚥下，反而欺身而來，攬著他的腰輕輕一帶，落竹順勢落進他懷裡。兩唇碾壓，水就從一邊渡到另一邊，又哀鳴著渡回來。

&ldo;何必……如此著急……&rdo;桌子上的東西都被拂落在地，落竹被整個壓在桌子上。

&ldo;你說的，&rdo;客人散開他的發，在他殷紅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ldo;春宵苦短。&rdo;

&ldo;啊……&rdo;血腥氣在口腔裡漫延開，落竹卻扭著腰肢，如一尾遇水的魚。

這一夜芙蓉帳暖，繾綣幾多，多年後落絮多嘴，問起落竹與這人的第一夜，哪怕身經百戰如落竹，思考良久，也輕輕笑著，吐出四個字。

&ldo;欲/仙/欲/死。&rdo;

懷王向來早起，即便前一天夜裡大劑量體力運動，第二天也按時按點。他掀開被子，這江南水鄉有些潮，早晨起來尤其厲害。空氣裡像蒙著一層水霧，透著那麼股粘膩。從地上撿起外衣，上面或濕或幹，不成樣子，也不知是誰縱情如此。

多半還是自己吧。

實在是好久，未曾如此放縱過了。想到此，便回頭，看了看仍睡在床上的那人。自己的肖想渴望，昨夜竟全部具象，揉著這柔軟的腰，吻著這紅腫的唇，怎麼也不夠一般。他伸出手，這個人長相頂多算是清秀，唯有這兩片嘴唇……

失神了不知多久，卻沒注意到那人已經醒了。非但醒了，眼神清明，好像已經醒了很久。懷王實在做不到對著與自己一夜溫存的人拉下臉，便笑了笑，道：&ldo;睡得可好？&rdo;

&ldo;不好。&rdo;那人嘟著嘴，嗓子卻是啞了，&ldo;惦記著爺沒錢付帳，天亮便要落跑……這一覺睡得，太累！&rdo;

懷王被他逗笑了，溫言道：&ldo;我不會跑。&rdo;

落竹齜牙咧嘴坐起身子，見懷王要上來幫手，忙躲開。這本是一個拒絕的動作，有些不禮貌，但他邊拒絕邊含嗔帶怒地瞪了懷王一眼，平白卸了人的火氣。昨夜那麼過火，到今天渾身痠痛也是難怪，他拽了個枕頭墊在後頭靠著，一隻手在被子裡摸啊摸，沒多久，摸到了，高高舉出來炫耀。

&ldo;爺下回要微服私訪可記著，這種宮中御賜之物別隨身帶著，容易暴露身份。&rdo;落竹笑了笑，&ldo;不過，我如今信爺不會賒帳了。&rdo;

是了，天底下，只怕皇帝都攔不住懷王拿一座城哄美人一笑。

懷王目中卻是一凜。

有多少人，在合/歡之時，還能注意到對方的玉佩是不是宮制御賜，甚至留心收好？

懷王在朝中雖然呼風喚雨，死對頭倒也是有的。當下，便對落竹起疑，仔細想想，只覺得疑點越來越多。落竹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話，惹得這位爺一臉殺人滅口的表情。可他畢竟見識多了，宛然一笑道：&ldo;爺放心，落竹不是村婦，爺忙於政務之餘要放鬆一下，誰會這麼不通情理，說個不字呢？&rdo;

他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