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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情林,聽雨亭。
一個戴著白紗帷帽的婀娜女子憤憤離去。
亭前有一小片魚塘,有一個衣腳儘是泥垢的青衣男子立在魚塘邊。
明亮的日光照在他身上,於地面投下一個濃暗的縮影。
春意盎然,滿林都是鬱鬱蔥蔥的生機,但在這青衣男子周,包裹住的卻是清冷和寂寥。
他的眼神彷彿凝固如死物,漆黑漂亮的眸子不曾浮現絲毫波瀾,目光亦沒有片刻轉動,來來往往的遊魚倒映在他的眼眸中,仿若映在鏡子裡。
他手裡捏著的,正是一株血色彼岸花。
正午的日光慢慢偏斜,逐漸稀落,光線也逐漸黯淡昏黃。沈清秋那縮小的黑影隨著光線的角度偏轉,一點一點地被迫拉長,最後與夕陽一同沒入黑夜。
入夜了,沈清秋依然站在水池邊,不曾離去。
漸漸地,天空飄起了細小如針的雨。綿綿春雨,雨絲細得幾乎感受不到,可是在悄無聲息間,清寒的細雨緩緩地濕潤浸染萬物,足足下了一夜。
而沈清秋,也沐在這春雨之中,過了一整夜。
這一夜,他只是發呆,他需要一個人靜靜地,不想其他事情,就這樣靜靜地呆著。
免得徒增悲傷。
翌日早晨,春風拂過,沈清秋冷不防地打了一聲顫,目光終於有所轉動。
他那好不容易風乾了的頭髮衣衫此刻完全濕透了,長而翹的睫毛上凝著晶瑩細小的水珠,襯得他的眼眸越發清潤動人。
沈清秋那憔悴的面容上,乾裂的嘴唇緩緩張啟,欲要自言自語些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恐怕,他再也說不了話了。
沈清秋自嘲一笑。
失去金丹後,沈清秋的抵禦能力竟不如常人,很快因喉部傷口發炎而渾身發起了高熱,加上寒毒纏身,這般時冷時熱的感覺時時刻刻折磨著沈清秋,讓沈清秋感到一陣恍惚,目光迷離。
好一會兒,沈清秋慢慢看著手中的那株彼岸花。
該開始施法了。
沈清秋想。
這誅彼岸花過於妖艷,不愧是以人骨栽培出來的花朵。
骨生花乃是魔界南疆三大禁術之一,也是最為狠毒的禁術。此禁術可以製造幻境,迷人心智,奪人性命,卻可活死人肉白骨,逆天改命,起死回生。
但由於其花乃是踩著萬千屍骨才得以煉化而成,極損陰德,施蠱者必須承受惡毒詛咒。
沈清秋不知道這惡毒詛咒是什麼,因而這未知的恐懼感油然而生,讓他躊躇不決。
猶豫了很久,沈清秋有些無力地鬆了一口氣。
罷了,管他是什麼詛咒,先把人救了再說!
斬仙台上。
斬仙台是四大派聯合處死罪惡滔天的仙首的地方,由於這地方死了很多半仙,使得這斬仙台仙氣充沛,極其適合施展骨生花禁術。
沈清秋驚詫的是,斬仙台上居然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牆。
而主持大局的,正是昭華寺無無塵大師。
蒼穹山派以魏清巍、齊清萋和尚清華為首,坐在一側。
幻花宮則以老宮主為首坐在另一側,洛冰河居然站在老宮主的身後。
看著洛冰河居然投靠在幻花宮門下,沈清秋鼻子莫名一陣發酸——
真是個小畜·生!
此時春雨連綿,在場的許多人都披著蓑衣戴著斗笠,有些撐著小傘,因此,同樣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沈清秋混在其中不易被發現。
「今日召集各位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這位鬚眉花白的老和尚雙手合十,不愧是達到元嬰期的長者,只需輕聲發言,這渾厚低沉的聲音在此間迴蕩,聽來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