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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懷王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強作尋常,眉梢卻滿是愁緒的秦浮生。
&ldo;落竹。&rdo;懷王溫柔地喚他。
落竹抬起頭,一臉無奈:&ldo;我不是落竹……你究竟哪裡覺得我像落竹?&rdo;
&ldo;會同我這般說話,就必定是落竹無疑。&rdo;懷王笑道。
落竹心裡翻個白眼,道:&ldo;你偏說我是落竹,有何證據?&rdo;
懷王嘆道:&ldo;你要如何才肯認?&rdo;
落竹心道,打死我都不能認。你如今態度不錯,又是懺悔又是補償,誰知道我糊裡糊塗認了以後,你會不會立即翻臉?他打定主意不說話,懷王也沒辦法。他下午又驚又喜,如今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傷落竹太重,他能幹脆地認了反倒奇怪。這事急不得,反正認不認,自己心裡明白也就得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道:&ldo;不認也無妨,同我一起用膳總好吧?&rdo;
落竹不答話,只是站在那裡不動。懷王把菜一樣樣擺開,全是落竹喜歡吃的。軍營裡能吃頓白麵大餅就很不易,懷王竟然著人做了這些好菜。落竹此刻,既不感動於懷王終於記得他喜歡吃什麼,也不感動於他一番苦心,反倒微微有些惱怒。
邵齡手無縛雞之力,自我犧牲來到軍營,受盡欺凌;娃娃臉年紀輕輕,出生入死,一夜未眠如今還在門外站崗。而懷王,竟為了討自己歡心,叫人在大戰剛過之時,準備一桌子好菜。
在江南時,有次與桃夭一起曬太陽。彼時三寸日光,照得人通體舒暢。桃夭懶洋洋喝一口茶,道:&ldo;如今的世道,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如此日光,再過幾年,也不是人人享得了。&rdo;
那不正經的神通曉古今天道,凡人生死與他,可真是沒有關係。他說出這樣的話,落竹未曾多想。如今思索,像極讖言。
&ldo;不喜歡吃?&rdo;懷王打量他臉色,試探道。
落竹翻個白眼,心道自己可真是杞人憂天。這是他們南家的天下,與他可沒有一分關係。便是亂世,他在意的人也必定能全身而退。他走過去,提起筷子,心裡明白自己除了嘴硬,也沒別的辦法,乾脆坦然地吃。
之後幾日,兩人的相處方式大體如此。落竹身份,二人心知肚明。落竹抵死不認,懷王也不緊逼。到了夜裡,倆人卻都睡不好。
落竹知道自己會後悔當初沒跟師哥走,但他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連日來,軍營一直籠罩著一種壓抑的氣氛,彷彿黑雲壓城,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落竹掀開帳簾,懷王竟沒有像往常一般,立即抬頭送給自己一個討好的笑。他手中拿著一封短箋,看幾眼,便停下來想一想,接著看。眉頭緊皺著,一看就知道,短箋上必定寫著很要緊的東西。落竹輕手輕腳給他倒了杯茶,本不欲打擾他,可還是被發覺。懷王扯扯嘴角,對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把短箋放在桌上,又隨手拿了本書蓋上。落竹便知道那是自己不該看的東西,他名義上仍是懷王的小僕,端茶倒水的事總要做的。當然,懷王有不想叫他知道的事,按理講,他也該避諱。
所以他續上茶,在懷王眼巴巴的眼神裡,往門口走去。
&ldo;落竹!&rdo;懷王叫道,&ldo;留步!&rdo;
如今也沒什麼好彆扭的,懷王叫落竹,落竹也就怪怪停下。兩個人如今,也就剩下臉上那塊人皮面具還叫做秘密。
&ldo;你會騎馬,對不對?&rdo;懷王道。
落竹狐疑地看著他不說話,心想,我不會騎馬你能叫我大半夜騎那麼遠替你尋人?
懷王自己也覺得多次一問,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