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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沃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道：&ldo;王爺當然沒事，打了場勝仗，好得很！&rdo;

&ldo;讓我進去看看他。&rdo;落竹努力躲開荀沃阻攔的胳膊。

&ldo;你別進去，王爺在裡頭……咳，審人……&rdo;荀沃不自然地咳了兩聲，叫落竹察覺出不對勁。

&ldo;發生了什麼事？&rdo;落竹道，&ldo;一個多月沒打仗，我一走，反倒打起來了？&rdo;

荀沃遲疑著不肯說，禁不住落竹再三追問，方把他走後，季一長如何誤會營中空虛趁機帶瓦剌軍夜襲，懷王是如何將計就計將瓦剌軍團團圍住，最後一刀斬下瓦剌平南王首級並生擒季一長之事細細講來。荀沃講的是自豪之極，他半途趕回，有幸在瓦剌軍潰逃之際補上一擊，叫他們全軍覆沒，可謂大大的功勞。可聽在落竹耳中，卻是說不出的驚險。

&ldo;這麼一場大戰，你還說懷王沒事？！&rdo;落竹瞪道。

&ldo;凡是打仗，哪有不受傷的。&rdo;荀沃說得輕描淡寫，繼續攔著落竹，道，&ldo;倒是你，帶回落竹公子沒有？&rdo;

&ldo;落竹此刻在不在邊城，你還不知道？&rdo;落竹吼出這一句就後悔了。

而荀沃那時常抽風的腦袋瓜子，今天好不容易正常一回，敏銳地抓到他話中的語病，道：&ldo;為什麼我會知道？&rdo;

季一長當時告訴懷王，荀沃已然把人監視起來，而落竹此去尋人，正是基於此。但落竹口不擇言說的這一句，等於告訴荀沃，他早就知道落竹不在邊城，不僅他自己知道，連荀沃也是知道的。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落竹再怎麼自持心計，也會犯錯誤。

這不是他犯的第一個錯誤，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而此時，懷王帳中，季一長雙臂反絞，左肩的傷口被草草包紮，血跡正一圈一圈染紅白色布條。懷王一個深呼吸，儘量心平氣和道：&ldo;你就為了這樣的理由背叛本王？&rdo;

&ldo;一長家為百年望族，自幼飽讀詩書，若不是被懷王高義所感，不會放棄科舉，投入王爺門下。一長平生所求，不過輔佐聖主，開創盛世，好不負平生所學，一展抱負。怎知懷王沉溺情愛。先是與雲大人糾纏不清，於先皇駕崩之際，甩手遠遁，與皇位失之交臂。而後，又因落竹區區一介男ji萌生死志。王爺如今，已非一長聖主。放眼天下，幼帝頑劣不堪大用，朝堂烏煙瘴氣，倒不如，另投他主，做個改朝換代的功臣。&rdo;

懷王冷笑兩聲，道：&ldo;說白了，你覺得本王已經不值得你效忠，放眼天下，值得你效忠的，只有外族人。你要打著改朝換代的名義，帶異族人的鐵蹄，踏過同族的屍體，對不對？&rdo;

季一長一梗脖子，道：&ldo;盛世之下，無不以白骨壘成。&rdo;

懷王氣得渾身顫抖，道：&ldo;你不過是想功成名就飛黃騰達，做個人人艷羨的權臣，何必拿一展抱負來當藉口！可憐本王引你為知己心腹，凡大事無不交託與你！&rdo;

聽懷王這麼說，季一長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神色。但不過一閃即逝，懷王未曾看見，季一長，只怕也抓不住如此細微的感情波動。

&ldo;你是何時開始，與瓦剌聯絡？&rdo;懷王問。

季一長道：&ldo;三個月前。&rdo;

三個月前，落竹剛剛逝去，自己正在一生中最昏暗的時分，鎮日渾渾噩噩，無法發現季一長的反常，也不奇怪。

又問了季一長幾個問題，季一長有的照答，有的緊咬牙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