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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少說也有一百二十餘,名門武學,難道還比不過那三百名只懂殺人嗜血的禽獸?&rdo;
桓九鈴側首微笑,&ldo;哦?依君侯之見,人能打得過禽獸?君侯莫非忘了,五月廿八那天早晨的蘇寂?&rdo;
一語出而四方寂。
沒有人能忘記五月廿八那天早晨的蘇寂。
如地獄而出的修羅。
這許多面色鄭重的人裡,只有蕭棄一個完全沒有聽懂,睜著一雙微帶睏意的圓溜溜的眼睛在曲宜修懷裡撲騰,一邊還朝蕭遺伸出手去:&ldo;娘!要娘!&rdo;
趙老太君率先失笑,&ldo;這娃娃,把蕭公子一個大男人當做他娘親了。&rdo;
蕭遺緊抿著唇。他知道蕭棄不是這個意思。這個聰明得有些過了頭的小鬼,是在提醒他,他要回家。
對這小鬼而言,他的家,大約就是滄海宮吧?
其實,對蘇採蕭而言,她的家,也早已不再是那杭州城裡破落殘敗的蘇門,而就是滄海宮吧?
她與她的孩子,如果知道自己正與這些面目可憎的名門正派一起商議著明晚進攻滄海宮,又會作何反應呢?
會拼死相搏的吧?會義無反顧的吧?
採蕭……一直是個那麼執著的人呢。
呵……命運的玩笑,有時真是太過殘酷了。
他想,他自己,可曾有一個家?十七歲前自然是有的,蕭門上下和睦,家和親慈,是無可挑剔的家。可是後來呢?朝露寺是家嗎?玉家村是家嗎?他想了很久,只覺得最像一個家的,竟是朝露寺的後園菜圃,當採蕭在的時候……
當採蕭在的時候。
他又想起自己方才進入這地窖前,庭院中那一棵孤寂地開著花的丁香樹。
他們的遭逢是那樣地短暫,飛雪時節的相擁,短暫得等不及花開。待到真的花開了,卻是天地頹廢,她已經離開他很久了。
怔怔然抬頭望著這一室奇怪模糊的面目。桓九鈴還在與孤竹君針鋒相對,宋知非和修容很適時地插/進一兩句話,趙無謀一例地安靜,趙老太君桀桀怪笑著。只有蕭棄注意到他,仍在朝他伸著手,清澈黑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看。
就好像這個三歲的小娃娃,真的能懂他一樣。
他閉了閉眼。
採蕭……採蕭,一個人戰鬥,真的很累。
你當初,是怎樣堅持下來的?
你當初,又是為何……為何要放棄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天高不為聞
滄海宮,厲鬼獄。
她進過很多種地牢,受過很多種刑罰。每一次,她都會很嫌棄地想:這地方,還不如厲鬼獄呢。
那十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她如一臺殺人的機器,看到他人的死亡不覺得痛,看到自己的血肉淋漓也不覺得痛。
她本來早已經被鍛鍊得麻木不仁。
所以,她才是滄海第一殺,才是公子手中最鋒利的刀,最名貴的劍。
因為她連自己都不憐惜。
可是忽然有一天,她遇見了一個人,那個人的面容模糊在佛堂香菸中,聲音卻清潤如佛蓮上輕輕滴落的露水,他淡淡地對她說:&ldo;姑娘不必害怕,貧僧必能救你出苦海。&rdo;
孰不知……孰不知,遇見他,才是她苦難的開始。
她原本百毒不侵,遇見他後,卻處處都是弱點,處處都是命門……她原本是沒有感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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