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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丹凝視著他,慢慢搖頭:&ldo;並非我懷疑他,而是你太相信他了。你曾說過風定塵死時只有他在身邊,焉知不是他動了什麼手腳?一次不成,焉知他不會再做第二次?你說當初遣散西園是為探查jian細,但他雖兩度離開,現在還是不又進了王府?你說你前世是被兄弟背叛身亡,難道今時今日,你仍不吸取教訓?還是……你對他動了情,所以,才對一切視而不見?&rdo;說到他裡,他的眼中已帶上了悲哀。
李越筆直地坐著,有一刻的失神。柳子丹說的這些,他全部都想過,可是最後,仍然覺得清平有足夠的理由為自己開脫。風定塵死在他身邊,可他當時手足被鎖,明明是被凌虐的那一個,何況服過化功散身體大傷,完全沒有殺人的手段和能力。他如今是進了王府,但幾次離開都是他自行求去,而回來卻是被自己半強迫的。自己前世是被兄弟出賣過,但被一個兄弟出賣,不等於所有的兄弟都會出賣他,如果因為一條蛇而怕所有的糙繩,那麼兄弟,還如何可算兄弟?兄弟是什麼,不就是用來信任的嗎?兄弟如手足,如果你連自己的手足都不能信任,你還能信任什麼呢?一個人活在世上,如果觸目所見皆是猜疑,那活著還有什麼味道呢?還有什麼幸福可言呢?何況,清平的滿門都是被上一代皇帝所殺,他有什麼理由為太后辦事?縱然風定塵對他也有辱身之恨,但與滅門之仇比起來,似乎還差得多吧?更不必說自己根本不是風定塵,他若知道,應該是高興才對。而且,他又是那麼一個人,才華橫溢,氣質動人,那三分錚錚傲骨,即使曾身為下賤也不被磨滅光芒。這樣一個人,是可以與自己並肩而立,攜手對敵的。這樣的一個人,教人如何不傾心?只是,這種傾心,究竟是得一知己的愉悅,還是真如柳子丹所說,是動了情?其實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為了簡儀的死,他曾半途中止過為清平的療傷,然而,當他在北山與狂熊以命相搏時,那第一時間飛奔過來的三個人裡,就有衛清平。李越確信自己沒有看錯,清平飛撲過來之時那眼中的關切之情絕非作偽,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感情。對著這樣一雙眼睛,你能再怎麼懷疑,怎麼防備?但是,真如柳子丹所說,自己是對他動了情麼?衛清平可以是知己,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兄弟,但是,還有別的麼?當初,如果柳子丹沒有從西定再回來,甚至回來得再晚些,再多有一些相處的時間,自己是不是,就真的會傾心於清平?如果真的是清平站在自己身邊,也許就更可以無話不談的心意相通?如果……但是世上哪來這麼多如果呢?現在,自己明明與柳子丹兩情相悅,就不該再有別人的插足之地。不要怪柳子丹太過猜疑,他的猜疑,正出自自己的曖昧不明。
&ldo;子丹……&rdo;李越揉了揉一跳一跳的眉心,靜靜道,&ldo;你聽我說。&rdo;
柳子丹忽然覺得自己緊張得不能動彈,一雙眼睛牢牢盯著李越,只怕他說出什麼自己不願聽到的話。倘若他真的說出那句話,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勇氣離開呢?
&ldo;衛清平是難得的人才,可算是我在這裡遇到的第一個知己,雖然我們交流得不多。這種感覺……我也很難說得清楚。但,也僅此而已。我李越不是見異思遷的人,既是選擇了你,就不會再有別人。你放心。&rdo;
柳子丹的呼吸幾乎屏住,直聽到最後三個字,才突然覺得身子都軟了。
李越繼續向下說:&ldo;對清平,我不想再懷疑什麼。就如對田七一樣。雖然曾經被人出賣過,但我不能因此就不再相信任何人。若想別人與你同心協力,需要的不是懷疑,而是信任。或許有些冒險,但值得去做。無論如何,我問心無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