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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想，中元日後的歷史或許會這樣書寫：元文浩意圖謀逆，弒父不成，衝擊皇宮；元文鵬趁機逼宮亂政，假傳聖旨，呼叫軍隊誅殺元文浩。皇帝以金虎符授親信侍衛，反調軍隊和暗軍，再誅元文鵬……&rdo;李越停了一停，看著元豐慘白的面色，微笑道，&ldo;皇上傷重，不能再理國事，而嫡子謀逆，自然長子當立。不過皇長子身體不適，繼位不久，便傳位於皇長孫。&rdo;他微微俯下身體湊近元豐，&ldo;皇長孫，就是小武。哦，你可能不知道，小武才是他的真名。至於他究竟是不是謹王失散的兒子，真是隻有天知道。&rdo;

元豐一口血吐了出來，咬牙道：&ldo;朕死也不會寫傳位的聖旨！沒有旨意，就算你們有虎符也不成！&rdo;

李越直起身子，點點頭：&ldo;周醒，把聖旨拿出來給皇上看看。&rdo;

周醒從懷裡取出一卷明黃絹帛，嘩地一下展開。元豐眯著眼睛覷去，只見上面一行行字宛然便是自己的親筆，若不是他確信自己不曾寫過這旨意，只怕也辨不出真假。而絹帛末端所蓋的朱紅印璽，更與自己的玉璽全無二致。他驚慌之下，目光不由自主向牆角藏著玉璽的暗格看去。李越把他的舉動全部看在眼中，一面示意周醒過去搜尋暗格機關，一面淡淡道：&ldo;皇上不用這麼著急。玉璽自然此時還在暗格之中，這一枚，是子丹精心雕刻的。怎麼樣？連這筆字，與皇上本人寫的沒什麼兩樣吧？&rdo;

元豐頹然倒回床頭：&ldo;好，好個香公子！&rdo;他怎麼忘記了，柳子丹昔年才名滿天下，書畫更稱雙絕。可是這些年，大家都只記得他是西定攝政王的禁孌，卻忘記了他本是個風華絕代的才子。

周醒已經開啟暗格取出玉璽，李越拖過案子上剛才元文浩準備的紙，用玉璽沾了印泥蓋了一下，再比較一下絹帛上的印記，笑了笑：&ldo;看起來沒什麼兩樣。估計中元百官雖然天天看聖旨，也未必能認得出來吧？&rdo;

元豐只覺頭昏眼花，低聲道：&ldo;朕是不會將皇位傳給謹兒的，盧罡是知道的。&rdo;

李越微笑搖頭：&ldo;盧大人被扣押在二皇子府中，二皇子謀逆，他是知道的。或者皇上原本不想傳位給長皇子，但現在嫡子和賢子都有謀逆之罪，那不傳位給長子，還給誰呢？&rdo;

元豐死死盯著他，恨不得目光變成箭矢，把他戳出千萬個洞來：&ldo;你，你夠狠！&rdo;

李越的笑容突然收了起來：&ldo;我狠？我並不願意看見流血死人，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rdo;頓了一頓，他的聲音又變得平靜，&ldo;你加諸在子丹身上的痛苦，現在也該是報應的時候了。&rdo;

元豐絕望地看著他，覺得身體彷彿沉入了冰河之中。李越不再看他，轉頭喊了一聲：&ldo;小武‐‐&rdo;

元豐已經有些模糊的目光極力轉過去，看著那個身穿淡青銀絲寸蟒袍的少年一步步走近，那張臉，看上去似乎有點像元文謹，再仔細看卻又不像。他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啞聲道：&ldo;謹兒曾說過，他，他背上有燙傷的痕跡……&rdo;當日他根本不相信這少年是元文謹的骨血，現在卻巴不得他是。

小武卻冷冷道：&ldo;那是我在人家家裡當小廝時，被主人踢到火盆上燒傷的……&rdo;

他後面說了什麼，元豐已經聽不到了。他大睜著眼睛，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像退潮般漸漸遠去，包括光明和溫暖，愛和希望……

第169章 人各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