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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去山頂練劍,頭髮都沒紮好,就抱著劍追了出來。”
葉長岐自然瞥見了他揉手臂的動作:“還疼嗎?無涯。”
許無涯鬆開手,抬了一下那隻受傷的手臂,他掀起衣袖,冷白的皮肉上只留下了一些猙獰的疤痕,若要淡去,可能還要耗費一段時間。
“不說假話,還是有些疼的。我醒來時,感覺不到自己手的存在,愣了好久,凌風仙君喊了我好幾聲,我才回過神。”
許無涯手掌握成拳,又鬆開,語氣有些幽怨:“尤其是,知曉大師兄你們都走了,我氣得當場嘔出血來,把雲鶴宗主嚇得懷疑自己醫術哈哈,咳咳咳!”
他捂住嘴,又咳嗽起來,葉長岐給他拍了下脊背,許無涯這才緩過來,繼續方才的話題:“剛才說到哪了?噢,我把和風鬧醒了,我們倆就跟在你們後面,摸黑爬山,也沒想起帶一盞燈。”
山路曲折,夜中昏黑,沒有明月照路,眼前瞧不真切。許無涯還好,因幼時經歷早已習慣黑暗,所以勉強能在夜中行走,就是可憐小和風,沒走幾步,就差點摔一跤。
有一段山路陡峭,許無涯便領著路和風小心翼翼地跨過去。結果路和風不小心踩到了一塊鬆動的岩石,整個人就朝著黑漆漆的山崖下滾。
許無涯才知道那是懸崖,驚叫卡在嗓子裡,幾乎是下意識衝過去,就要跟著路和風跳下去。
這時,一簇火焰在兩人眼前綻開。
燕似虞按住許無涯的肩膀,一手提著竹紙燈,神色不虞地將他拉到身邊。
火鳳凰則乘著路和風從懸崖下出現,立在崖邊,化作高大的身形,肉眼可見冷漠,將半大不小的路和風夾在臂腕下,語氣似是譏諷:“你倆,膽子挺大。”
葉長岐與良雲生也折返回來,從崖壁那端探頭,驚喜地看著幾人。從燕似虞口中知曉兩人偷偷摸摸跟著自己,又差點滾下懸崖,葉長岐又心疼,又生氣,良雲生則左右檢查他倆有沒有受傷。
等確認兩人無事,葉長岐才想起來山頂的正事,當即拉著所有師弟往山巔趕。
羅浮山最高的一處山頭,山巔有方空地,一塊高大的峭石立在上面,峭石與山石連線的縫隙間,一株迎客松生長出來,松姿遒勁,鬱郁蒼蒼。
幾人抵達山頂,正是觀星好時機。
一條銀河橫亙在群山之巔,天地倒置,彷彿在夜幕中,星河才是流淌的大河。
路和風抱著劍:“大師兄,我也想學劍。”
葉長岐原本只是帶良雲生上來納涼,聞言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笑起來:“好呀,和風想學什麼劍法?”
路和風絞盡腦汁,指著天上星河:“大師兄,有沒有關於星夜的劍招?我想學。”
葉長岐想了想,摸了一把他的腦袋,起身折了一段松枝,向吳棲山借了一簇火焰,在燦爛星河中,挽火松枝如劍。
他的動作迅疾,縱火的松枝在空中揮舞出明豔的弧度,好似一隻乘風而起的鯤鵬,尾翼全是滾燙卻不傷人的火苗。
持劍直立時,他是那株孤高凌然的松木;挽劍俯身時,他是懸天垂下的星河。
縱劍而出,他是奔流不息的大江;
拂劍若水,他聽見了清爽的夏風掠過劍刃的聲音。
他是山,是地,是風,是河。
是九州萬物。他是天地生的劍骨。
本該呼吸之間就能獲得來自萬物的回應。
他是天地生出的劍,沒有劍鞘,行走在九州時,蒼天大地便是他的劍鞘。
許無涯瞧著點火的松枝,拍了拍吳棲山的手臂,示意他將腰間懸掛的簫拿出來。
他發出一聲悠遠的長嘯。
那聲音,和著風聲掠過千百道白象似的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