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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大張旗鼓,難道真的不是為了帶上自己?
「霍隊,我會開鎖,還會翻窗,很好用的。」簡沉追加籌碼,用最老實巴交的語氣,說出了非常不老實巴交的話。
霍無歸眯起眼睛打量簡沉,像是在思考什麼:「會把風嗎?被人發現知道怎麼封口嗎?別人大喊你知道怎麼讓他閉嘴嗎?」
簡沉小心翼翼地皺眉,開始深思霍無歸真的是那個公大首席、所有老師交口稱讚的學院派精英,八風不動、嚴謹慎獨的聖人君子嗎?
猶豫再三,他小聲道:「會……一點吧?」
坦白說,指控盧洋偽造保護文物,確實是一項嚴重的罪名。
如果最後證實這個荒誕至極的猜想是錯誤的話,他不希望只有霍無歸一個人背鍋。
「一點也不能會!你還有沒有一點點身為警察的意識了!」霍無歸掃了他一眼,「這裡是海滄市北橋分局,不是你爸的農場!」
簡沉一愣,突然覺得十分委屈。
這是誘供!釣魚!
他默默從塑膠袋裡掏出香腸煎餅啃了一口,回身踱步朝所裡走了兩步,攔住剛要出門買晚餐的楊儉道:「小楊警官,我請你吃煎餅——」
一隻手橫空搶走煎餅,霍無歸對著滿臉敢怒不敢言的簡沉道:「還不趕緊上車!」
第17章 勝負
簡沉贏了,但是輸了。
寧緯路紡織三廠家屬院外,一輛杜卡迪v4突兀地出現在破敗的大院門口。
二十二年前,紡織三廠曾容納了上萬人,盛極一時。
廠區連著家屬院,孩子們在附屬醫院出生,在附屬學校讀書,工人們在廠區的電影院裡約會,又在廠區的醫院裡生兒育女。
還沒有成為教授的盧洋在這裡和妻子嚴桂芹結婚,盧琳也在這裡出生。
命運的喪鐘在一個女人身上敲響,也響徹偌大的家屬院,嚴桂琴死於羊水栓塞的同年,紡織三廠落下了帷幕。
「下來吧,到了。」霍無歸熄了火,價值不菲的機車隨手停在一片荒草地裡,「再磨蹭天就黑了。」
當年堪比一座小型城鎮的家屬院,如今四處瀰漫著腐敗的氣息,簡沉從車上跳下來,半掩著鼻子道:「這是哪?」
「紡織廠家屬院,盧洋和嚴桂芹的婚房在這裡。」霍無歸言簡意賅。
海滄常年濕熱多雨,家屬院外放置的雜物早已腐朽不堪,連露天的樓梯欄杆也鏽蝕殆盡。
簡沉掩著鼻子甕聲甕氣:「為什麼不去他家或者他工作室?」
霍無歸踢開一隻擋路的破木箱,十分嫌棄地側身避開漫天飛舞的粉塵:「你是不是昨天被人掐脖子掐傻了,他的工作室和家都在海大校園裡,敢明目張膽搞造價?」
「咳——」簡沉屏住呼吸穿過走廊,跟著霍無歸進了樓棟。
周遭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簡沉尚未來得及適應黑暗就一個趔趄踩了個空。
「你這眼睛到底是怎麼考進北橋的,你爸找人了?」霍無歸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反手撈起簡沉,頭也不回道。
他手上還裹著紗布,微微有些粗糙,但哪怕是隔著一層紗布也依舊滾燙。
「我把視力表背了下來。」簡沉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地坦白。
霍無歸好像沒有把手放開的打算,骨節分明的手掌握住被衣袖包裹的小臂,帶著人穿過昏暗的樓道:「明年體測開始換動態視力表。」
「……」簡沉自知理虧地沉默了,低著頭任由霍無歸拉自己上樓。
盧洋家的樓層並不高,就在二樓206室,周圍幾戶統統大門緊閉,只有206的大門上留著幾個新鮮手印。
霍無歸一臉嫌棄地看著滿是灰塵、汙垢的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