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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命運像是上天的一副棋盤,像是早早策劃好的,總是顯得突兀又自然不已。
晨曳作為何家莊的第一次光顧客,走進偏僻的宅院,看到何尤繁,這一切,好像真的很突兀,但不得不說,又很自然。
那時何尤繁穿著樸素得不能再樸素的白布衣,上面有些灰黑,也沒有一點漂亮的紋樣,只是她就那樣躺在榻上,長髮遮住半邊傾城的臉,卷長的睫毛輕顫,在陽光下,那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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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和我說你們愛何尤繁!
美人殤(六)
何尤繁一手握著不知是什麼的書,另一手卻將手指微彎,上面站了一直青白色的鳥兒,小巧可愛。她沒看書,反倒放了書,伸出一邊手去逗鳥兒的嘴巴,輕輕一笑,彷彿萬花順開。
驀地,她咳了咳,一咳就無法止住,咳得劇烈,像是中了風寒。
小鳥也因她這一聲被嚇到,撲哧著翅膀遠離。
何尤繁穩了穩身形,聲音嘶啞得不成樣,搖了搖頭,聲音裡頗有遺憾:“我又不會傷了你……你竟……就這樣拋棄我了?”說完,伸手拿書,身子一側,看到了站在宅院門口的晨曳。她眯了眯眼,露出半真半假的笑意,說了一句,晨曳至今也能記得的,但一直不明白的話。
“好久不見。”她說。
晨曳那時,對所有人,除去谷玉,都冷得可以。雖然何尤繁身上,有著一種他熟悉的感覺,但他可以肯定,在過去的十幾年間,他根本沒見過何尤繁。於是他冷笑,“我和你認識嗎?”
何尤繁應該是因為風寒的緣故,身子不太好的晃了晃,對上他的眼睛,臉色蒼白。動了動唇,最後扯出一個笑容,說:“是不認識,我認錯人了。”
兩人對視許久,何尤繁臉上半假的笑容讓晨曳看得心裡很不舒服,但他又固執的盯著何尤繁看,而何尤繁像是望著一個玩具的表情,半笑打量晨曳。
直至晨曳身後領路的下人趕到。
下人看到何尤繁先是一愣,後就臉色蒼白,急忙地說:“哎喲,大貴人喲,您怎麼逛到這裡來了……小的帶您去大廳……”
隨著晨曳和下人的遠去,那下人小心翼翼而又十分大聲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這裡是個不祥之地……裡面住的?裡面住的那人可是不祥之人……汙穢得很!別讓她髒了您才是!”
何尤繁微閉眼睛,躺在榻上,手上的書沒看幾句,乾脆合在臉上,享受太陽的照耀。
槐樹下,不知是哪個美人,可有可無一聲嘆息,帶著玩笑的意味,“我好歹也是個小姐,是不是?”
是不是……
這上天未免太玩人,前十幾年,何尤繁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晨曳也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彼此沒有任何交集。可是你說,這上天到底哪根筋搭不對,自從晨曳進了何家莊,爾後和何尤繁就糾纏不斷。
第二次見何尤繁,她讓他驚豔了一把。
準確的說,是讓所有人驚豔了一把。
她一身紅衣,紅得妖冶,紅得致命。這張揚的紅色像是她天生就該搭配的顏色,她穿著紅衣,手上一彎,做出蓮狀,反手一轉,腳下又舞出複雜的路數,輕盈、妖嬈……還有一個讓晨曳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詞語——萬劫不復。
晨曳想不通,為什麼見到這樣柔美的舞蹈,自己給它的形容是萬劫不復。
臺上的女子跳完,她輕佻將眉梢一挑,抿了抿唇,笑意滿滿溢位來,是她特有的笑容,半真半假。
臺下有人歡呼,晨曳隱約聽到有人喊她舞傾城。
有人說這曲子叫《幽離殤》,真難得還有人可以舞出來。雖不如當年舞傾城的肝腸寸斷,但這個舞傾城舞出來,有一種飛蛾撲火的絢爛毀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