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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被陛下派到這兒來時,他曾滿心失望,如果不是陛下承諾爭王結束後,將委任他為正式的財務大臣,他真想甩手不幹了。
初到邊陲鎮的前兩個月,四王子一如既往地表現出了極端幼稚的行徑,把能得罪的當地貴族全部得罪了個遍。好在這個鎮子本身規模極小,就算行政職務全部空缺出來,他和帶來的那十幾位文職人員也能填補得上。
再往後,一些事就變得不同了。
變化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想,大概……就是從救下那名女巫起。
巴羅夫不是沒有懷疑過魔鬼附身這一可能,或王子本人被另一名暗藏的女巫操控了。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假如魔鬼和女巫有這樣的能力,找四王子幹嗎?直接控制陛下或教皇不更好嗎?還有一點打消他懷疑的便是,他親眼見到王子握住了神罰之鎖。
這東西是教會對付女巫的殺手鐧,任何邪魔之力都會在神罰之鎖面前潰散,可羅蘭直接握住了它。換句話說,如果他不是四王子,而是連神力都無須畏懼的魔王,那還有揭發的必要嗎。保住自己的命才是第一位的。
王子的作風依然我行我素、肆意妄為,但兩者給他的感受並不相同。不,巴羅夫想了想,應該是截然相反。
最大的差別應該是目的性。他察覺到羅蘭在計劃著什麼,為了達成目的,必須採用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手段。就像對方嘗試說服自己為何要救下一名女巫一樣,或許計劃並不成熟,漏洞百出,但王子的確在向計劃前進,並且對結果深信不疑。
這才是最令人覺得迷惑的地方,王位可能在羅蘭兄妹任何一個人中誕生,但絕對不會是四王子本人。這種事他自己應該也十分清楚,在邊陲鎮這種小地方談發展?就算諸神也辦不到吧!羅蘭到底是構想了一個怎樣瘋狂的計劃,瘋狂到能讓一個建立在邊境防線之外的小鎮發展得比金穗城還好,還得讓自己徹底相信這計劃一定會成功?
如果只是瘋子的妄想也就罷了,但羅蘭大力修建的城牆卻表明似乎不是這麼回事。他真的打算要在這裡駐守下來,靠著「水泥」這種鍊金產品,來修建一道常識裡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城牆。
巴羅夫的家族中就有鍊金師,可他從來沒聽說過鍊金工坊做出了這麼個玩意兒。把築牆方案建立在誰也沒見過的東西上,這到底是自信還是胡亂而為?擴充套件到羅蘭謀劃的整個計劃,四王子到底還藏著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他發現自己對未來的日子隱隱有了興趣。
第十七章 使者(上)
「這地方,還是這麼破。」要塞大使培羅踏出船艙時,一股木頭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四周的空氣潮濕且沉悶,讓人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他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天空灰濛濛一片,似乎有一場大雨正在醞釀。
「您上次來這裡,還是一年前吧,」助手殷勤地給大使披上羊毛外套,「這裡什麼都沒有,除了石頭。」
「是一年半之前,」培羅糾正說,「公爵大人每季都會抽不同的人來,我上次到邊陲鎮時還是夏天。而且這裡除了石頭,還有各種上佳毛皮,以及……」
「什麼?」助手露出一臉茫然。
培羅搖搖頭,沒有回答。他越過船舷,踩上結滿青苔的碼頭,腳下木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大概還撐個幾年,這座碼頭便會支離破碎,他想。邊陲鎮不僅有石頭,有毛皮,甚至還有……土地。但這些說出來沒有意義,助手不過是市政廳名不見經傳的一名文書,根本看不到這點。
邊陲鎮與長歌要塞之間有大片尚未開墾的土地,一邊是絕境山脈,一邊是赤水河,就像條狹長的走廊。作為要塞的前哨,如果承擔起防線的責任,中間大片土地都將會納入要塞之手。它們未經耕種,不需休耕就能種上好多回,加上兩側的天然屏障,吃下來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