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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頭你真打啊,好好,好好,別擰了,別擰了,我開玩笑你聽不出來啊!豬腦子。”
幾個大人看著他們打鬧,都樂呵呵的,也不管他們。夜裡不能停,要連軸幹。於月月和王鳳臨回去時,說夜裡給他們來送吃的。虞新河說,“夜裡飯,你們做好就成,不要送,我讓他們回去拿就行了。”
虞新民說,“老陳身體不好,乾脆也回去歇歇,夜裡幫我們送口熱湯就行了。”陳老師自然不幹。
到第二天天剛亮,第三個分段又出魚了。第三個分段,約起出一百四五十斤。上午公社供銷社主任趕來,見不少村民在買魚,急忙說道:“虞老大,不要賣了,千萬不要賣了。馬上就過年了,這麼新鮮,我高價全收,全收!”
旁邊趕來買魚的村民當然不幹了,紛紛說:“這不合適,你收便收,也要讓我們買。你們公社過年,我們老百姓就不過年哪。”
周建國和周昆也來了,周建國對虞新河和虞新民說,“虞老大,虞隊長,戽完後,可別忘了把堰全部清理開。”
虞新民說,“書記這你放心。小鬏戽著玩,我們來幫手,最後肯定全挑通。”
周建國臨走時,帶了四五條大紅魚,只記帳,沒付錢。原來,縣裡最大的社隊企業,莫氏公路運輸公司(簡稱莫氏物流公司)要在我們公社設立分公司,正到大隊考察哪,需要招待。
當然,大隊的魚錢也不會賴帳,年底結算時,會記入生產隊的帳裡。
又幹了**天,終於戽完了,最後兩個分段魚不多,只有五六十斤。一算帳,總共戽了一千五百多斤,每家都留了二三十斤過年,還賣了五百六十多元。
這對正處於chun荒之前的村民來說,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要知道,那個年月的普通農戶,一家人費上一年功夫,也就養一頭豬,頂多賣個一百二三十塊錢。虞氏四兄弟乾的這一票大買賣,等於是給每家送去一頭大肥豬,非同小可!
這一場艱鉅的戰役打完,五個小傢伙都累得瘦了一圈,躺到床上就不願動了。於月月和王鳳押著五人到街上澡堂子裡,乾淨徹底地洗了個澡,高高興興地過年。回來後,四人在於月月家裡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緩過勁來。
巧雲還專門跑來,對他們威脅說,“以後這樣的好事不準落下我,不然我就揭你們的老底,看大爺二爺不扒了你們的皮。”幾人只能老老實實地答應。
本來,過年後這個chun季,是四家每年最難熬的荒年,糧食肯定不夠吃。這筆錢來得正是時候,派上了大用場,讓幾家安然渡過了chun荒。
七十年代初的幾年,蘇北冬天暴雪天氣較多。
一旦下大雪,虞松遠和他的死黨,不管睡在誰家,都會自覺早早起床,不用母親或嬸子們挨個打屁股叫。幾個少年會自覺扛起笤帚,自發地參加“四類分子”掃大街的隊伍,代替體弱不支的教授nǎinǎi與病魔纏身的陳老師,去參加義務勞動。
教授與陳老師可以不參加“四類分子”掃雪,這是六小隊政治隊長周昆和大隊書記周建國特許的。但這“特許”可不是施捨或恩惠,而是少年虞松遠與他的兄弟們,用小拳頭生生給打出來的。
周昆是大隊書記周建國的本家,也是親信,因此有恃無恐。年輕時,他是有名的混子無賴。如果不是虞松遠等幾個頑童胡纏亂打,以及虞新河、虞新民兄弟倆的巧妙偏袒,周昆才不會對“四類分子”髮絲毫善心。
那一年冬天奇冷,天連降暴雪,雪下得有大人屁股高。大雪封門,天地白皚皚一片。家家戶戶掛著吊搭,男人孩子圍著火盆烤火取暖,女人們則或縫補衣服或家長裡短“嚼舌頭”。可“四類分子”們,每天都得在扛槍民兵的監管下,先將村裡道路上的積雪鏟到路邊,然後再仔細清掃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