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善後(第1/2 頁)
李精誠剛做好早飯,他爹楊忠誠就哼著花鼓子歌回來了。
他隨手把漁網晾曬在門前的晾衣繩上後,就提著滿簍子還在蹦跳的魚兒直奔偏房。
三條被牢牢拴住的大狗向他抬了抬頭,見是認識的人,只象徵性地對他叫了幾聲以後,就又臥下了。
楊忠誠這時就看見了稻草窩旁那幾只血肉模糊的雞。
那一瞬間,他血脈僨張,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他大聲吼叫道:“城娃子,你給老子出來!”
李精誠從廚房裡走出來正準備給他爹解釋時,他爹已經開始暴跳如雷了。
“老子一大早冷秋秋的,就給這幾個畜生打魚去了,你怎麼還是讓它們把我們的雞給咬死了?而且一次就是三個!”
他俯下身去惋惜地去翻動那幾只雞,那幾只狗立馬站起來,兇狠地“哼唧”著呲牙怒目地看著他,警告他不要動它們的食物。
李精誠說爹你仔細看看,我們家有這種蘆花雞嗎?
楊忠誠這才反應過來,從花色看,這幾隻死雞根本不是自家的雞。
這就更不得了啦!
咬死了自家的雞,頂多也就少幾隻下蛋的,而咬死了別人家的雞,那可是要真金白銀賠給別人的呀!
他氣呼呼地把手裡的魚簍往地上一頓,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講,轉身就進屋了。
魚簍倒在地上,尚在活著的魚兒們鋪撒了一地,不斷地翻騰,銀晃晃的一大片。
李精誠知道他爹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夠消化並接受這個嚴重的既成事實,此時給他多講已無任何意義。
他默默地撿起地上的魚,從廚房拿出一個大木盆到院壩裡,裝上清水,把魚倒進去暫養著。
楊忠誠剛一進到臥室,曹家伯孃破天荒地關切地問他:“這麼早就下河打魚,蠻冷吧?”
楊忠誠心想你這不是說的廢話嗎?都快入冬了,河水能不冷嗎?
但轉念一想,老伴兒也還正腰痛著呢,而且她竟然能夠關心自己,用這麼溫和的語氣說話,自己也犯不著敬酒不吃吃罰酒。
“還好!你看我這不是穿著水鞋水褲嘛!”他低聲說,“你的腰好些了沒有?”
“能有個好嗎?”曹家伯孃嘆了一口氣,“早上還在門外扶著牆站了好一會兒!”
“這到底是咋回事兒?”楊忠誠壓低聲音指指窗外。
“還能是咋回事兒?”曹家伯孃也被折騰得有氣無力了,“還不是這幾條狗一大早出去在浜子裡乾的好事兒!”
然後就把今早上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給忠誠伯贅述了一遍。
只聽得忠財伯張口結舌,連連說:“這還了得!這還了得!”
接著又說,“萬幸啊萬幸!”
曹家伯孃說都咬死了別人家二十多隻雞、咬傷了幾條狗,還把你大哥家的花花和另外一條小母狗給糟蹋了,你些都是要賠給人家的,還在這裡說萬幸?!
你自己好大個家業你不清楚嗎?
楊忠誠說你是沒想到吧!我說萬幸的意思是這幾個畜生幸虧沒有傷到人啊!
這要是萬一把哪個人咬上一口或者咬壞了,那可真是讓我活不下去了呀!
曹家伯孃驚異地發現,楊忠誠竟然也能這樣變相思維了。
楊忠誠這一開始“變相思維”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換下自己的水鞋水褲,對曹家伯孃說,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往後的這幾天,咱們把這幾個傢伙拴好就行了。
我等會兒把魚煮一煮,看他們吃不吃,如果不吃的話,只好殺雞或者煮臘肉給它們吃算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喊叫他的聲音:“忠誠!忠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