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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捧著手中事物沖那轎子裡頭四方照照,意為:搜轎。銅鏡來尋找躲藏在轎子裡的孤魂怨鬼,燃燒的紅燭則可以將它們驅趕出去。搜轎結束後,萬事俱備,只等凌家姑娘上花轎。
這時突然一個送親的喜婆跑出來,在凌江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凌江本就強顏歡笑的臉瞬間垮下,「那還不快帶本官去!」
言落便丟下一幫道喜的官宦親眷,跟著那喜婆來到了秋泛的閨房前。
「哎呀凌大人吶您可算來了。」李媒婆一見凌江便咧著一口白牙迎上去,「接下來就是『抱上轎』啦,敢問二位小姐可有兄弟?」
凌江擺手,「並無兄弟,亦無舅叔。」接著他轉過頭看向她兩個還未蓋上蓋頭的女兒,「今日,就讓為父揹你們上轎。」
「爹爹使不得!」凌雪霽當場驚撥出聲,「從姐姐的閨閣行到大門處,少說也有三里路,爹爹會累壞的!」
「是啊爹爹。」凌秋泛點頭贊同妹妹的說法。
凌江搖頭,長嘆一聲,用這輩子最輕柔的聲音說道:「這也是為父的心願。三里路不遠不近,算是為父,親自送你們一程。」
見父親如此堅持,姐妹二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把心疼往腹中吞。長幼有序,身為長姐的凌秋泛先行蓋上蓋頭,趴在自己父親背上的那一瞬再也忍不住淚濕雙睫。
待凌江送大女兒上了花轎,輾轉返回閨閣去背二女兒的時候,已經累得氣息喘喘,鬚髮被汗水濡濕,官服緊緊貼在背上癢熱難耐。
凌雪霽咬著唇看著那副模樣來接自己的父親,淚水很不爭氣的就落了下來。
「霽兒不哭,霽兒不哭。」他想為女兒拭去眼角的淚珠卻終是沒有動手,咬牙背過身去蹲下,溫和笑道:「來,爹爹揹你走。」
「爹爹,女兒自己走!」凌雪霽顫抖的話語赫然帶了哭腔,「女兒自己走,爹爹太累了,女兒可以自己走。」
「別胡鬧。」一輩子沒這麼溫柔過的凌江說著責備的話語,語氣卻怎麼都像是寵溺,「霽兒乖,別哭了,爹爹揹你。」
「爹爹……」凌雪霽咬唇看了父親的背影一眼,也不顧妝容拿手背狠狠一抹眼淚,奪過身邊丫鬟手中的紅蓋頭刷的罩在自己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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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來咯,鳴炮鳴炮」
隨著第二位新娘子出閣,所有的炮仗一齊炸了開來,這鳴炮意寓告知夫家,新娘子這邊已經準備妥當,讓他們準備迎親。凌雪霽在轎子裡憤憤的想:這吳郡離金陵十萬八千里,這裡放炮把天都放破了那邊也聽不到,有個什麼意思。
隔著轎簾的喜娘不忘提醒這位粗心大意的小姐,「二小姐吶,在轎子裡做好之後,可千萬別亂動。咱們要行十幾天的路程,可千萬圖個平安穩當。」
「平安穩當?」凌雪霽低下頭後的視線並沒有被紅蓋頭擋住,正巧可以看到臨出門時父親給她的一包果脯和一隻蘋果,頓時心頭一甜。蘋果的寓意她自然清楚,但這包果脯卻是父親的心意。比起那些所謂的好寓意,這包果脯對她來說才是真正平安如意。
凌秋泛微微掀起蓋頭以便擴大些視野範圍,這一掀倒是讓她驚訝的朱唇微張。名貴的紅酸枝木作為轎子的底料已屬奢侈,轎子的內壁上雕刻了數不清的青鸞彩雉,瑞鳥身軀的各個部分毫不吝嗇的鑲滿了各色寶石,連轎子內部都裝飾的如此嚴華,轎子外觀可想而知,怕是連「窮奢極華」四字都不能概括。她從未想到她那遠在京城的夫君竟會用這等造價不凡的轎子來迎娶她們姐妹。
鑼鼓開道,舞獅相送。
並兩頂華美非常的花轎應聲而起,在一片熱鬧喧囂中離太守府越來越遠,凌江的身影早已被淹沒在人海中遍尋不得。但這一幕坐在花轎中的姐妹二人自然是看不到的。凌江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