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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候課間無聊，幾個男生常會湊在一起找點兒樂子。他們所在的那棟教學樓與對面的教工樓之間有一道天橋，天橋下便是校內的一道牌坊，兩旁都是高大的樟木，遮住了視野。有一回他與幾個男生趴在走廊的欄杆上，猜下一個從牌坊過來的人是男是女。

一人說，&ldo;猜性別沒意思啊，不如猜長得漂不漂亮。&rdo;

幾人鬨笑：&ldo;這個好這個好！&rdo;

玩了幾輪，快上課時，有個穿白裙子的女生經過了牌坊。

&ldo;咦，這個有意思！我覺得是美女，賭五塊錢！&rdo;

&ldo;那你肯定輸！我告訴你，這年頭&l;恐龍&r;才穿這種裙子。&rdo;那時候還流行將長相欠佳的女生稱為&ldo;恐龍&r;。

有人拿手肘撞了撞他，&ldo;陳麓川，你覺得呢？&rdo;

那白裙的女生垂著頭，腳步緩慢，像一朵逶迤而至的梔子花。

他眯了眯眼，&ldo;不知道。&rdo;

正這時，上課鈴打響了，&ldo;走走走！上課了！&rdo;

他站著沒動。

那女生越來越近，漸漸到了樓下。她扎著馬尾，烏髮如墨，微垂著頭，露出後面一截潔白的頸子。

有個男生吹了聲口哨，她茫然地抬起頭。素淨的一張臉，眉頭微蹙，眼眶發紅，眼裡泛著淚光，像是哭過。

&ldo;嗬！真是美女！&rdo;

&ldo;我猜對了！五塊錢五塊錢！&rdo;

&ldo;我糙老師來了！&rdo;

有人勾住他脖子，將他拉回了教室。

他腦袋空空，只有一個念頭，這姑娘他認識。

不但認識，還很熟。

&iddot;

又看了一會兒，林閱忽伸出手去抓爆米花，陳麓川立即回神，將紙桶遞上前。誰知舉得高了，手背恰與她手指撞上。

爆米花桶歪了一下，陳麓川急忙穩住，&ldo;不好意思。&rdo;

林閱也縮回手，笑了笑，&ldo;你要吃麼？&rdo;

陳麓川看她，&ldo;嗯。&rdo;伸出左手抓了一把。

爆米花脆甜，他嚼了兩口，覺得嗓子眼裡有點兒癢。

電影看完，已是八點多，兩人還了3d眼鏡退場，驅車回去，一路都在聊方才電影的劇情。

即便他刻意放慢了車速，短短的一段路，仍是眨眼就到了。

慣例，他將林閱送進小區。

這會兒時間還不算晚，有人遛狗散步，還有幾個老大爺在亭子裡擺了棋局，一邊拿蒲扇趕蚊子一邊走日飛田。

兩人都有心事，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然而某一個瞬間，突然就同時住了聲，氣氛一時安靜得詭異。

林閱瞅著前方綠色燈光下一股一股湧出的噴泉，手心裡冒汗，自覺得說點什麼，&ldo;那個……&rdo;

&ldo;林閱……&rdo;

兩人撞到一起，又同時停下。

林閱尷尬一笑，&ldo;你先說。&rdo;

陳麓川停了腳步，低頭看著她，&ldo;林閱。&rdo;

林閱不覺放緩了呼吸，胸腔裡彷彿填了一股氣，心臟擂鼓似地猛跳了兩下，&ldo;……怎麼了？&rdo;

他目光很深，燈光昏沉，更顯得矇昧不明。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林閱快無法呼吸時，終於又聽見他開口：&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