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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註定了柳天久是個行為孤僻的學生,儘管成績出奇的優異,每學期的成績單上,班主任仍然要在評語欄寫上一句,“性格內向,與老師和同學們交流不夠”。整天盯著大眼睛冷冷看人的柳天久,靠出眾的考試成績平衡了老師和同學對他的印象,直到讀初三的那一年冬天,平衡才被徹底打破了。
張玉琴進了啤酒廠當洗瓶工,工作跟柳大志一樣單調乏味:將啤酒瓶套進飛速旋轉的筒狀毛刷,筒狀毛刷的頂部自動噴射出水,沖刷數秒後將啤酒瓶放進傳送帶,由另一個女工用鋼刷死勁刷去被水泡軟的商標。這個寶貴的工作完全彌合了張玉琴因丈夫失明產生的痛楚,歡喜快樂不是來自枯燥的洗瓶過程,而是來自理想的實現。張玉琴夢寐以求的就是做個國營企業的工人,如今這個願望變成了現實,還有什麼比理想的實現更值得高興的嗎?當然,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有貴人相助。
那是一個週末的下午,老師有事請假了,物理課臨時改為自由活動。同學們打球去了,不愛運動的提前回了家,比如柳天久。進了宿舍樓大門,柳天久發現瞎眼父親坐在大院裡的花壇上仰臉朝天,他瞅瞅身後,確認沒有同學在看他,才靠過去跟柳大志說話:
“下來幹嗎,爸?”
柳大志抬起沾滿漿糊的手,攥住柳天久的書包揹帶說:“你怎麼這麼早就回家了?快,坐下來。”
“我要上樓。”柳天久擔心被同學看出他們的父子關係,拽拽柳大志的肩膀催促說,“快上樓回家吧,你。”
柳大志攥住書包揹帶不放:“我不回家,你也不能回家。”
“那你一個人坐吧。”柳天久急了,卸下書包獨自上了樓。柳大志大聲喊:
“天久回家啦。天久回家啦。”
柳天久感到奇怪,這種喊叫顯然不是對他說話,像是朝樓上通風報信。心中一警惕,腳下的速度就加快了。開啟門,外間沒人;不對勁,再開啟裡間的門,柳天久就什麼都明白了。
裡間有兩個人,一個是柳家貴人,另一個是張玉琴。突然見柳天久推門進來,兩個人可以說呆若木雞,呆若木雞的意思就是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連思維都凝固了。其實他們聽到柳大志的喊話就開始穿衣服了,只是手忙腳亂的穿得太慢,或者說柳天久走得太快,以至於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完全掩飾他們的赤身裸體。因為貴人先穿襯衣、張玉琴先穿短褲,所以,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貴人呈現給初三學生柳天久的是赤裸的下體,而張玉琴正相反,她呈現給兒子柳天久的是無遮無攔的上身。要命的是,在那一瞬間他們都面對柳天久,他們看到,在那一瞬間,柳天久眼睛裡少年的火焰熄滅了。當然,那一瞬間非常短暫,短暫到連轉過身去都來不及。事實上,他們立即就採取了應急措施:貴人雙手捂住恥處;張玉琴則抱緊前胸。不過這是一個多餘的動作,當兩人完成這個應急措施時,柳天久已經幫他們關好門了。
貴人穿戴整齊出了門,馬上又踅回來,大蓋帽忘在裡間了。張玉琴一直躲在裡間哭泣,天黑了也不出來做飯。柳天久估計晚上是沒飯吃了,開啟菜櫃,裡面有兩個饅頭、一根香腸。剝開香腸,柳天久想到貴人的棒棒,他從沒見過成年人的這東西,總覺得它長大的程度與貴人小巧的身材不成比例。香腸是沒法吃了,柳天久咬了一口饅頭,母親豐碩的Ru房浮出了腦海。張玉琴比貴人高半個頭,柳天久清晰地記得,那兩個沉墜的Ru房與貴人的肩膀處在同一個高度。
柳天久吐出嚼爛的饅頭,還乾嘔了一下,隨手抽一張草紙揩了嘴巴,出門去了。柳大志仍然在花壇枯坐,仍然仰臉朝天,仍然攥著書包揹帶。柳天久走到父親身邊,掰開一個手指,再掰開一個手指,最後抽出書包揹帶。柳大志一句話都沒說,但柳天久卻被深深震撼了,因為痂疤模糊的眼眶裡居然流出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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