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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醫院了,睡醒了就自己回家。」
阮臨的主治醫生並不知道自家院長撿來的小朋友想要把院長給拱了,還特意來給陸席說了一下阮臨胳膊的情況。
還是年輕,身體底子好恢復力也強,骨折的地方骨痂長得非常好。
主治醫生笑著對陸席說:「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陸席乾笑了兩聲,心想自己什麼時候不放心了?自己醫院的醫生,醫品醫術他都清楚,普通的骨折他至於不放心嗎?
也就是多問了幾回恢復的怎麼樣而已。
又……多嘴問了兩回「會不會有後遺症,不會颳風下雨就骨頭疼吧」而已。
那他不是要對自己撿回來的小朋友負責人嘛!
然而等主治醫生去忙了,陸席自己坐在辦公室沒事找事地瞎忙,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來,阮臨昨天抱他親他的時候,自己把吊著胳膊的繃帶拆了。
靠!
他還能不能行了,不就是親了一下嗎,怎麼還沒完沒了的想起來了。
陸席痛苦地抹了一把臉,強行把注意力拽回到他最一開始關注的地方——阮臨自己把繃帶卸了。
雖然看片子情況拆了也沒什麼問題,但還是讓他再吊半個月比較穩妥。
陸席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去拿了個急救箱過來。
然而急救箱拿是拿了,陸席回家的時候卻又有點猶豫。
按理來說,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生氣,回去要給阮臨重新包紮就很像已經原諒他了,也不知道小狼崽子能不能理解「醫者父母心」這句話。
陸席一腦門官司地回去,一開家門他就愣住了。
前一天被扔得亂七八糟的玄關收拾乾淨了,那疊其實沒那麼重要的資料放在鑰匙臺上,而廚房裡飄來很濃鬱的排骨湯香味,陸席下一秒就感覺肚子背叛自己的「咕」了一聲。
陸席換了鞋去廚房:「阮臨?」
沒人理他。
廚房裡空蕩蕩的,只有砂鍋裡煲著湯,鍋子選了保溫檔位,香氣「孜孜不倦」地勾引著陸席的味蕾。
陸席以為阮臨是缺覺狠了,等他的功夫又睡著了,輕手輕腳地去客房一看,卻還是沒人。
毯子都掛在陽臺上了,濕漉漉的,應該是洗過了。
睡過的那張床也已經給收拾整齊,好像這間房從來就沒有人睡過似的。
不過桌子上貼了個字條,是陸席早上留給阮臨的那張,下面多了一行小字:我回家了。你要生氣到什麼時候啊。
他要生氣到什麼時候啊?
陸席好笑地想,這會兒倒是又學乖了,不管不顧按著自己就親的時候……
打住!
眼看著思維又要往某個方向傾斜,陸席幹緊腦內叫停,拿著字條溜達到廚房,給自己盛了湯和米飯。
味道很好,比起他的手藝已經能算得上是美食了。
陸席不自覺地想到瘸著一條胳膊的小朋友在他家廚房忙來忙去為他煲一碗湯,然後又忍著不高興和委屈把昨天散在玄關的東西收拾好的樣子,唇角沒忍住彎了彎。
收拾那沓檔案的時候估計委屈壞了吧?陸席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去冰箱拿之前買的小配菜,一下子又愣住了。
他出差之前幾乎算得上空蕩蕩的冰箱已經被塞滿了,水果被切成小塊放在盤子裡又用保鮮膜包好,一盒一盒擺得整整齊齊。
陸席心裡搖搖欲墜的層層疊再度被抽掉了一根支撐積木,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他要生氣到什麼時候啊?
他好像已經不生氣了。
他想,既然……既然他捨不得乾脆利索地拒絕小朋友,那要不……試試?
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