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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順乖乖點頭,沈超遂朝兄長離開的方向跟去。
然而,沈越並未踏出府門,在院內拐彎抹角,繞進一處偏僻院落。院中屋宇緊鎖。沈越進去,徑直走入書房,架上置書零散,沈越撿起右下角落的幾本冊子,隔板上赫然現出木塊鑲嵌的痕跡,往下一按,『咯吱』兩下齒輪咬合之聲,書架竟自發旁挪了。
露出黑黢黢直通地底的一道階梯。
沈越回頭,確認身後無他異樣,方匆匆下樓。
行了約莫半數階梯,地下現出幽微光亮。
下到平地,冗長,行走間,一黑衣人自身側幽暗處站出。
「主子!」
沈越似乎習以為常,只『嗯』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末端,樹了一列刑架。而盡頭那堵牆面上,光線明滅,隱約見其上書一『大』字。
沈越步伐放緩,問:「人怎麼樣了?」
「老樣子,什麼也不說。」這人嗓音獨特,音色嘶啞有如鴉鳴,單單出聲就叫人渾身不舒服。
「呵。」到達盡頭,沈越盯著著那堵牆面,觀摩良久,
忽起一道穿堂風,燭火因了風勢,霎時光亮,將末端牆面映照得清楚。
火光不過剎那,可卻也叫人看清,牆上哪有什麼『大』字,那分明是四肢讓鐵索所縛的一個人。
寒風帶亮燭光,也帶起刺鼻惡臭。有久未沐浴的憋悶汗氣,有陳腐的糞便臭味,還有最為濃重的……血腥——幾令人窒息,自牆面這人身上散出。
「主子,叫醒他嗎?」
「嗯。」
嘩啦。
一桶水利落潑出,星點水滴濺到指節,沈越只覺得冰冷刺骨。
然而,這人對軀體的折磨似已麻木,無甚反應,只微微翕動眼瞼,叫旁人知他命數猶存。早已不辨顏色的衣物,碎爛披掛在身,此刻沾了水,濕淋淋緊貼肌膚,軀幹之形銷骨立,一覽無餘。
「又裝死。」黑衣人冷笑,側身抽出置放在炭火盆上烙鐵,一時間『茲拉』作響,「冷的不怕,那試試熱的。」鐵塊紅燙,升騰的熱氣伴隨著『嘶嘶』作響。
滾燙才靠近被縛之人耷拉的散發,瞬間髮絲焦灼捲曲。就在這方烙鐵即將碰上他臉頰時,沈越沉聲道:「慢。」
黑衣人看了身側主子一眼,即刻恭敬退後。
沈越嗓音甚是清淡,娓娓道來似話家常:「前天,我見了鄔敬……」
『鄔敬』二字似靈丹妙藥,方才還死氣沉沉的人竟霎時抬頭,伴隨『哐啷哐啷』,卻見他抬得甚是艱難。
原來,這人脖頸上也縛了一道枷鎖。
金屬的冷冽鋒芒映入沈越眸中,叫此時語帶玩味的沈越更添一份陰森:「呵呵,果然,一提起老東家就有反應了。」沈越沒有察覺自己言語間,一字更甚於一字的恨意,待最後一字吐落,沈越竟突然出手扼住了那人咽喉,咬牙道:「可惜了,你抵死護住的老東家,卻和盤托出你如何替他苦心謀劃、渡海潛逃……對了,那日海上,鄔二所言可是真的?」 沈越竟不顧此人汙臭逼人,湊近了問道,「你曾勸鄔二要對沈家斬草除根?」
那人不答,逕自闔上眼瞼。
可在此刻的沈越眼裡,這卻是輕蔑至極的神情。沈爺心頭恨意更甚,不由得捏緊了他下頜,力道之大,竟將那人捏得抽搐,哆嗦片刻,見他唇瓣蠕動,沈越稍一鬆手,殷紅就破口淌出,一粒潔白順流滾出。沈越定睛,發現竟是一顆齒牙。
沈越看著這顆潔白漸漸被滴落的殷紅覆沒,不知怎的,心田震顫,絲絲縷縷莫名的難受,自裂縫中騰起。
這感受,沈越曾有,它叫——不忍。
但怎麼可能?對眼前這人……
回想這些時日因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