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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水水聽不太明瞭,巴巴求解,「還請大師釋惑。」
元空放下念珠,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彎唇微笑,「施主是母生父養,這世間唯有父母最愛孩子,施主的父親再忙,施主遇到危險,他定也擔憂,施主把自己從你父親跟前推遠,又怎知你父親不難過?貧僧以為,施主該親近你的父親,父女血緣,他斷斷不捨得讓你遭難。」
他說到了溫水水的難處上,溫水水自打娘親去世後,就跟溫烔疏遠了,再加上林月妍進門後又給溫烔生了一雙兒女,溫烔幾乎已經將這個女兒遺忘了,林月妍暗地裡糟踐她也不見他出面制止。
其實往根子上說,溫水水在他心裡可能還不如府裡養的阿貓阿狗。
溫水水也想親近父親,但她沒有機會,林月妍對她很提防,她院子裡的婆子丫鬟大多是林月妍選進去的,平日裡出個院子都有人盯著,她稍有動向那邊就能提前制止。
「……大師有所不知,我母親很防備我。」
她心思單純,覺得元空人好,就敢跟他吐露心聲,這樣的性子拉出去就是被人禍害的。
殿外起風了,落葉刮進來,很快有沙彌拿著竹掃帚進門掃地。
元空瞧著他掃完跑出去,沒多久就聽見外頭在喊下雨了,他站起來,輕扶著溫水水,等她靠著木棍立直了,才道,「天晚了,貧僧送施主回去歇息吧。」
溫水水隱有失落,唔了一聲,一瘸一拐出了殿門。
甫一出來大片水汽襲滿臉,她冷的打顫,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元空踱步到右側,替她擋了風雨。
溫水水抬頭看一下他,側臉挺立,神容清潤,縱然沒了頭髮,也依然俊氣。
大魏的皇長子,竟淪落成了和尚,也不知他有沒有恨,若有恨又怎會甘心在這雲華寺呆了十二年,若無恨,他母后死的不明不白,誰來替她查清因由。
溫水水極低的嘆氣,在心裡罵自己多管閒事,自己的命都難保,還有閒工夫考慮別人。
兩人一路無話,直走到寮房,溫水水掀眼望過元空,綿聲道,「大師幫了我許多,我,我現在沒錢,回去了會送些香火錢過來。」
她生的纖弱,臉小卻糜艷,身子也單薄,明明是宰相嫡女,本該高高在上睥睨眾人,可看著柔弱,很容易招人憐。
她撂下話,準備進屋裡。
「香火錢不能隨便亂收,施主沒有進香,貧僧若收了便是破戒律,」元空帶著笑在她身後道。
溫水水定住腳,瞅著他一臉糾結。
元空拂平衣服上的褶皺,「常有香客來寺裡求平安符,施主若有心,其實可以為你父親求一求平安,他見了或許高興。」
溫水水被他點醒,立時生出快慰,她沖元空翹唇,「我記著大師說的,明兒就去找師傅求符。」
元空豎掌向她行禮,旋身緩步下了長廊。
溫水水立在門邊直看著他走遠,雨勢漸大,她快速進了屋。
——
隔天溫水水在晨鐘聲中醒來,她躺在床上默默數著鐘聲,一共一百零八響,她磨蹭著爬起床,稍做了洗漱,隨後在小沙彌的陪同下為溫烔求了張平安符。
快到黃昏時,溫烔帶著一隊侍衛風風火火進了雲華寺。
彼時溫水水正坐在天王殿內聽主持說禪,他直接衝進門,惹得殿內人心惶惶。
主持倒是淡定,緩步到他跟前合掌,「溫施主所謂何來?」
「驚擾了玄明主持,我是來接女兒的,」溫烔給他還禮,他長相儒雅,縱然上了年紀也沒落了形貌,這些年身居高位,倒讓他多出了許多上位者的氣勢。
他一眼掃到溫水水,她當即垂頭往過來走,奈何腳傷,走起來一跛一跛,直站到他身邊,囁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