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中曲幽魂(下)(第1/2 頁)
沈時溪沒有回答他,只是接著說道:“你去把陳三娘叫來,我們有話要問她。記住,不要驚動旁人。”
“誒,好。”付順滿口答應,轉身便跑出了屋子。
“你······也是金吾衛的嗎?”小鵲的眼淚還在眼眶中打轉,她茫然地看著趙雲衿問道。
“呃,我嘛······”趙雲衿一時不知該不該如實相告,乾脆岔開話題,問道,“你叫小鵲,對嗎?”
小鵲胡亂地將臉上的淚水抹淨,點頭答道:“嗯,是的。”
趙雲衿伸出手把小鵲從地上扶起來,又指著凳子讓她坐下,才繼續問道:“我聽說,前幾日蘇秦被人騙光了私幾,你可曾發覺她近日有輕生的念頭?”
小鵲對此毫不遲疑,立馬搖頭否認道:“不會的,姑娘不會有輕生的念頭。雖說她知道自己被人騙了之後,就氣得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沒多久就病倒了。可她生病的時候,很聽大夫的話,每天都會按時喝藥。昨日,她還和我商量,要挑個吉日去拜佛呢。你說,這樣的人,怎麼會上吊呢?”
趙雲衿一邊聽著小鵲的回答,一邊仔細觀察著蘇秦的屍首,她見到蘇秦的面上因血液不通而呈現出青紫色,除此之外並無傷口;她的脖頸上倒是有一條由麻繩勒出的紅痕,紅痕由喉部向上延伸至耳後,非常符合上吊的特徵。
她見蘇秦的傷勢並無可疑,便走到麻繩下,將倒下的高腳圓木凳扶起。她估摸著麻繩與高腳圓木凳之間的距離,又瞧了眼蘇秦的屍首,隨後向小鵲問道:“蘇秦的身高和我相差不大吧?”
小鵲抬頭對趙雲衿上下打量一番,才點頭答道:“嗯,好像是差不多。”
得了小鵲的肯定,趙雲衿便一手提起衣襬,一手扶著身旁的桌子,抬腳就往那高腳圓木凳上踏。
趙雲衿才將右腳踏上高腳凳,就感覺到有人扶住了她的胳膊,隨後,她的耳邊傳來了沈時溪的叮嚀:“小心。”
“嗯。”趙雲衿借力踏上高腳凳,稍稍穩了穩身形,便慢慢站直身子去夠那根麻繩,發現這個高度剛好能讓自己把脖子伸進繩結裡。
她仔細看了看麻繩,也沒發現可疑之處,就從高腳凳上蹦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對沈時溪說道:“從整個環境來看,很像是自殺。”
沈時溪還沒來得及表態,就見到趙雲衿正在拍灰的雙手突然停住,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猛然抬頭盯著高懸的麻繩看了一會兒,繼而皺起眉頭問道:“不對,這麻繩是從哪兒來的?”
趙雲衿的發問令小鵲吃驚地看向還在半空中微微晃盪的麻繩,她足足愣了有三個彈指的功夫,才後知後覺地答道:“我記得,姑娘的房裡從來沒有放過麻繩。而且我今晚去煎藥以前,房裡也沒有麻繩。”
趙雲衿看向沈時溪,推測道:“這麼說來,很可能是他乾的。”
小鵲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她見到沈時溪贊同地點點頭,才發現一無所知的只是她自己,於是急忙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啊?是不是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哎喲,我是造了什麼孽,蘇秦好端端的怎麼就出事了。”小鵲沒等來趙雲衿的回答,倒是聽到屋外傳來熟悉的話語聲,是陳三娘來了。
走路走得火急火燎的陳三娘幾乎是“撞”進來的,而當她徹底看清屋內的情景之後,卻一下子頓住了腳步。她臉上的神情平靜,算不上有多吃驚,只有半張著的雙唇背叛了她,向外界洩露出其內心的震動。緊隨在陳三娘身後進屋的付順沒留意她的動靜,等到他發現的時候已然剎不住腳,只好慌忙朝右側打了一個趔趄,才總算是沒有撞上陳三孃的後背。
陳三娘是個四十來歲,風韻猶存的婦人,在她當虔婆的十幾年裡,有見過投井死的、吞生金死的、割腕死的、還有被人活活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