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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方才旗雲的一番話後便心神俱震,半晌說不出話來。他胸中有千萬個疑問想要問自己,可問來問去,歸根結底竟然還是旗雲的那一句——你真的愛過趙崢嗎?
小河村中那麼難忘的快樂時光,分別後怨懟的寂寂十年;直到最終,親眼見他死在高臺上的慘烈……他依稀記得那一日自己狀若瘋狂,全然不似一個即將掌握天下的帝王……什麼都不顧了,只知道自己這一次的失去,才算是永恆。
可是當他開口之後,旗雲竟然問他:是否真的愛過?
“你捫心自問,如果這才是愛,你愛過嗎?”
良久良久,久到天邊晨光熹微,屋外的梨樹上鳥兒啁啾,他才漸漸回過神來:“……沒有,原來我從未愛過。”
第三十五章:尾聲
齊越說出這句話後,就覺得胸腔中壓抑多年的那塊大石似乎終於消失了,恍然大悟之後,卻又是透徹心扉的涼意。他不自覺地轉過臉,想要觀察身旁這個溫婉和煦的女子,他妄圖從她身上找到淡然的理由……可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
旗雲的從容與淡定像是與生俱來的,那是女性的天性,她生來就懂得如何去原諒自己也原諒別人,這些,或許是他終此一生都無法獲得的品質。
“齊公子謬讚了。”旗雲莞爾一笑,像是全然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深意,抱著懷中已經睡過去的崢兒淡淡道:“無所謂誰強誰弱,我只不過比你們都要幸運一些罷了……很多事我都不懂,也不打算懂,我只想做一個本分的女人,做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如此而已。”
齊越默然,隨即一笑,站起身來對著旗雲深深一禮,誠懇道:“齊某今日受教了。”
齊越一怔,對旗雲笑道:“是葉將軍回來了吧?”
“嗯。”旗雲的臉上忽然便顯出幾分與眾不同的溫柔來,抬起眼簾看著屋外,未合攏的門縫中隱約能夠看見那個挺拔高瘦的身影,正大步朝著屋子走來。
她走上去拉開了門,天光傾瀉而入,明晃晃地照亮了一室。
屋外的天已經徹底亮了起來,田野間勞作的農夫唱起了歌謠,渾厚質樸的聲音交織錯落,響起在漫漫清幽的山谷之中,和著清脆的鳥鳴,宛如人間仙境。
齊越一身白衣在晨光中漸漸走遠,旗雲依稀覺得,這幅場景竟像是當年趙崢帶著她策馬離開小河村的時候——將心中柔軟的一切拋之腦後,從今以後徹底地被困死在冰冷的王座之上,非死不能解脫。
想起趙崢,眼中便又騰起了一層薄霧,這些年來但凡念及這個名字,便覺得眼前是一片白霧茫然,幸而還有葉勳與崢兒陪在身邊,若非如此,恐怕即使她再怎麼坦然,也是無力應付漫漫餘生……
正想著,肩上忽然一暖。葉勳走上來輕輕擁住她,揚了揚另一隻手上的盒子,笑道:“好了,快進屋吧,早上外面涼。”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卻仍是讓睡夢中的懷崢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黑白分明的眼眸茫然地眨了眨,看見葉勳,便奶聲奶氣地叫起來:“爹爹,你回來了呀……”
他抱著孩子往裡走,旗雲也莞爾跟了上來:“你這次怎麼去了這麼久?”
兩人說著說著便入了屋內,談話聲也漸漸被山野間的鳥鳴所覆蓋。木門吱呀一聲合攏。屋外的梨花樹上迎來了一陣春風,悉簌簌地拂下一大片花朵,還來不及落在地上,就被風揚起帶走,漸漸遠去。
番外三:謝清
被喚作“崢兒”的少年自然便是長大後的蕭懷崢。自從他四歲時起,寂雲與謝清便也雙雙來到了小河村,這過去的十多年來一直住在他們隔壁。懷崢自小便把這兩人當做自己除了爹孃外最親近的人對待。寂雲也就罷了,本身就是他的舅舅,可謝清是全然沒有關係的人,也虧得懷崢一直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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